贝瀛吐出一口池水,没型没款的半躺半坐:“去过啊。怎么了?”
木繁树静了一瞬:“厅堂被我筑了封印,”再次强调,“很强的封印。”
贝瀛明白了,敢情这位木神大人自以为法力高明无人可比,如今却被他轻易闯破封印而恼羞成怒呢,哦对,她独一无二的木偶术我也破过,啧啧,我好厉害哪。
木繁树:“你笑什么?”
贝瀛:“大人一定觉得,贝左令的法力高深莫测,甚至远超过了你。”
“难道不是吗?”
“我还是那句话,本令师仙资平庸,根本没有一丝法力。”
“如何证明?”
贝瀛脱口答道:“大人把我丢进鬼荒,看我自己能不能囫囵走出来不就一目了然了。”
“鬼荒?你若没有法力,进去必死无疑。”
“死就死了。大人又不肯信我,死了是解脱。”
木繁树听得神色一滞,半晌才道:“那……为什么故意划破手指?”
贝瀛轻轻一笑,手掌朝地面随意一滑,然后将手掌摊给木繁树看,“……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才见鬼!
谁能解释一下,他划破的肌肤为什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木繁树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你……”
“大人身为太贞幻境的第三十六位师尊,不会没听说过泻灵这种事吧?小仙不才,正身怀此异之一不治自愈。大人明白了?“
木繁树,“……”
“大人!”远远的,桃仙官飞奔而来,眨眼即至近前,“大人,舟靖科昨晚留谢罪书自裁了!”
“什么!”贝瀛登时从地上跳了起来,而这一激动,堪堪惹得他浑身又刺痒难忍,于是边上下抓挠,边道,“舟靖科昨夜送礼成功,照理说全家性命保住他该高兴得唱一整宿歌才对,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半夜自裁了?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书呢书呢?桃桃,他留的谢罪书呢?”
“书在舟筝那里。”
“舟筝呢?”
“失踪了。”
“什么失踪,八成是她那个情夫把她偷偷藏了起来!桃桃乖,马上去把灵书给我绑来审问!”
这次桃仙官却不敢听他的了,默默看向木繁树征求意见。木繁树却道:“不用去绑,人一会儿便到。”
贝瀛一怔,恍然笑道:“怪不得一直未见奚微,原来大人一早派她去请灵书了,啧啧,大人厉害,连这种事都能提前预料,七窍玲珑木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啊,……”
桃仙官轻咳一声:“贝左令,奚微被大人遣回栖碧宫了,并非被派去请灵书。”桃仙官的样子很是一言难尽。
贝瀛被一身瘙痒折磨得痛不欲生,想都不想便问:“难道是因为她打了我?是吧是吧?桃桃,究竟是不是因为她打了我?”
桃仙官看一眼木繁树,呵呵一笑,不说。
贝瀛也随之看向木繁树,却忽见一道绿光莹莹浅浅一闪,却是木繁树她……瞬移走了?!
贝瀛惊得忘记瘙痒:“大人她……千里瞬移都不用画圈圈了么!?”
桃仙官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大人的法力本就一日千里,非寻常仙神的修行速度可比,这种程度的精进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她什么都没说,是默认了?”
桃仙官挠了挠头,否认:“舟靖科死得蹊跷,最关键的谢罪书又和舟筝一道失踪,大人只是比较赶时间去查明真相而已,才来不及与你细说。”
一见桃仙官挠头,贝瀛的痒感便又一股脑的全回来了,他刚要继续狂抓猛挠一顿,桃仙官已牵住他的袖子往半青苑拖了,“起初只在脸上有些,现在你的红豆疮已长满全身了,倘若再放任不管,将来一定会留下疤痕。随我回去抹药。”
贝瀛也不拒绝了,毕竟真的很痒很难受啊。可是分明只长在面具下面的红豆疮为何忽然就长满全身了?“桃桃,舟忌昨晚是不是来过?”
“不是昨晚,是昨天清晨,刚收值就被舟靖科赶来替舟黎说情,他盔甲都没来得及脱呢,也是可怜。咦,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贝瀛怪笑一声:“没什么,只是忽然记起自己好像对潮湿的银物过敏。”
“是吗?过敏了怎样?”
“轻则红肿生疮,重则窒息毙命。”
桃仙官一惊,停了下来,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你是说……要害你的其实是……舟忌?所以那间厅堂……”使劲摇了摇头,“可是我家大人说不是舟忌,他是无辜的。”
贝瀛:“当然不是舟忌,他向来不与舟家人同流,他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我对湿银过敏的事,只有舟黎一人知道。主意是舟黎出的没错,但想害我的,自始至终都不只她一个。可是,你家大人怎么知道我对湿银过敏呢,这种病症应该不多见吧,还当机立断把厅堂筑下封印?……桃桃,你怎么又拿这种怪眼神看我?呵,和你家大人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