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不明所以“他果然是骗我的,对吗?”
“不,”天枢手中的绢书开始自燃,很快化成了一簇飞灰,“准确来说,这东西的确可以救人。”
姜北豁然一惊!
她想起来了,天枢有锁灵瓶,参与过洗灵阵,现在他又毁掉可以救命的遗书,他……他真的想杀连天瀛!
“原来都是真的。”
微微跳跃的火光中,一身素色便衣的千赋缓步踱上高台,漫不经心的一脚踢倒地上的精致酒壶,酒壶是空的,没有半滴酒液洒出,最后他走到流离消失的地方站定,似是感慨,似是惋惜,“唉,我这些年活受的罪啊,原来都是拜他所赐,他现在倒死得潇洒干净,便宜他了。”
众仙神沉默不语,心里的滋味一时难以形容。
洗灵阵完成之后,摇光突然闯进栖碧宫告诉天枢,木繁树将死,希望他马上过去一见。
可这次天枢并没有感情用事,而是直接带人杀进失所宫,不料流离早已人去宫空,众人在兽神家族的祠堂中无意发现,流离的父亲的画像与流离本人一模一样,这本来也没什么,父子同一张脸的人家比比皆是。
不过,祠堂中不设正妻牌位,也不设流离生身母亲的牌位,而另有一方牌位上署字“敖姜,流离之爱妻。”
这些都是什么鬼?
不合乎情理的牌位,还有敖姜那副画像在众仙神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不约而同,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姜北的脸上。
姜北抹着眼泪迷迷糊糊“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鸟神说话不懂委婉,直言直语道“敢问姜北姑娘,你和兽神流离到底有没有关系?”
姜北摇头“没有。”
鸟神“那姑娘你为什么和流离的……”他稍微琢磨一下措辞,一时却无法形容敖姜和流离的关系,于是道,“你为什么和魔族最后一位长公主敖姜,长得一模一样?哦,对,二者有关系,敖姜应该算流离的半个母亲吧。”
“应该这么说,”虫神道,“姜北是和流离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鸟神“是么?可敖姜的牌位明明和流离的父亲摆在一起,敖姜不应该算流离的半个母亲吗?”
虫神“倘若是半个母亲,那牌铭怎么解释?敖姜,流离之爱妻。这分明就是颠倒纲常的啊,是不是?”
鸟神“你问我我问谁?”
“我知道。”姜北终于在一片混乱中找到了一丝理智,“流离自陨元神之前,他曾说,我来了,姜儿。会不会……”
“流离是个泄灵体,他可以长生不老。”天枢一语道破玄机,“换而言之,流离的父亲即是流离本人。”
对于这种解释,众仙神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震惊,因为在姜北道明,流离口中说出“姜儿”这个名字之前,他们的脑子里已不止一次闪过这种假设,如今姜北的话只是证实这种假设而已。
单说“流离”这个人,除了有点花心不正经外,他在众仙神中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但提及他的“父亲”,也就是先兽神含荼,众人的表情便立刻变为嗤之以鼻了。
家有贤良正妻,却瞒着父母族人跟魔族长公主敖姜外逃私奔,逼得正妻颜面无存,自陨元神。
后来,神魔大战,魔族被诛,含荼也终于过腻了东躲西藏四处奔波的生活,他不恋旧情,狠心抛弃敖姜,独身一人返回天界,不久后续弦爱慕他的一位女仙为妻,也就是流离的“生母”。
三万年后,含荼和继妻中年得子,生下流离。
流离出生的第二年,含荼和继妻先后离世。
后来听说,早在三万年前,也就是被含荼抛弃不久之后,敖姜便躲在深海谷底郁郁寡欢而亡,可怜她死的时候肚里还怀着个孩子,落得个一尸两命的凄惨下场。
这世界不公,留着何用!
“报复,他这是裸的报复啊!”
“敖姜死得蹊跷。不供正妻和继妻的牌位,只供敖姜,照这么推测,含荼和敖姜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而含荼也并没有抛弃敖姜,敖姜应该死在含荼离开之前。”
“是极。她肚子里怀着孩子属实,致死的原因应该是长时间的颠沛流离和仙神对她不依不饶的追杀毕竟是魔族的长公主啊,加上魔族覆灭她心情悲痛,最终身心疲惫郁郁寡欢而亡。”
“所以流离……哦,准确来说是含荼,妻子的离世,使他恨毒了仙神,所以才忍气吞声许多年,暗中培养魔族势力,妄想复活魔族,报复仙神,却不料侥幸留存的魔灵不纯不净,遇光则遁,最终被洗净阵洗了个干干净净。”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哪。”
“谁说是呢。”
“哈哈哈,你们在说我吗?”
不知什么时候跳到湖边找卜浊算命的千赋冲他们大大咧咧招着手,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我曾经昏庸无道可恨至极,但你们也不能这么当面诋毁我吧?不过谁让我今日心情好呢,不跟你们计较了。来来来,卜浊算卦精妙极了!谁想知道前世今生将来后续如何的赶紧过来排队算上一卦,保准你们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