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有无数个自我疑问的声音,仿佛沉浮的气泡,一颗颗“砰砰”炸裂,令人头疼欲裂。
为了缓解疼痛,盛檩只能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揉进身体里似的,再在对方含糊不清的呼吸声中,更为肆意地亲吻。
直到,臂弯里的身体渐渐发软,乖乖地趴在自己怀里。
没见过这么吻人的!
“你属狗的!”黎原眼尾泛红,靠着男人起伏的胸膛呼呼喘气,睫毛处还挂着点水润薄雾。
过会儿,仰着小脸,下巴抵着男人胸口,又好似撒娇的嘟哝道:“你看……我嘴唇都快破了。”
说完,想想仍不解气,死劲拽了拽男人胸前的领带。
双唇艳艳,眼尾含雾,确是一副雨打梨花后的娇嗔可人。
盛檩垂眸将美景纳入眼中,却对此仍不满意,心里空落落的,只想要更多。
想要,面前的人变得更加妍艳动人,并且这份美丽艳色只因他而起。
嫉妒心令人发狂,盛檩紧揽住纤腰的大手旋即松开,猛地扣住黎原的手腕,强硬地拽着人往前走。
“你……又怎么了?慢一点……要去哪里?我快跟不上了……”
男人走得太快,黎原只能碎步小跑似的才能勉强跟上,到了回廊拐弯处,两根发软的腿麻花似的搅在一起,整个身体便向前栽去。
身子栽到一半,又硬生生被手腕处的强横力量拉回来。
他正要抱怨两句,骤然腰上一紧,整个身体猝不及防落入一片厚实怀抱里。
黎原:“……”
抱着人行走,盛檩的脚步更快更急,如烈风般急切。
片刻,两人堪堪穿过一处游廊小园,便是一声惊呼。
“少爷!”又是先前那个小少年,按照老太爷的吩咐,他正在园中认真浇灌那颗形状别致的老根梅花,撞见忽然出现的大少爷,登时吓到失声。
定睛一看,少爷怀里抱的正是少夫人。
少年年纪不大,十六七岁尚未成年,但偶像剧多少看过一点,见到如此场景稍微想了下,立即红了脸,声音磕磕绊绊:“少爷,夫人……你们……”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其实黎原也不知道,或许隐隐约约知道,但不敢深想,只得把脸埋进某人胸口当鸵鸟。
天色暗淡,看不清脸,但他还是要脸的。
盛檩没理睬目瞪口呆的少年,沉着脸色依旧大步向前,又绕过两间小屋,总算步入一处宽敞幽静的园子。
黎原来不及观察周围庭院景致,抱着他的人已经一脚将正屋的雕花木门踢开。
他对屋内的布局甚是熟悉,不开灯,直接往里走。
黑漆漆的房间宛如一张大口,未知的恐惧扑面而来。
黎原屏住呼吸,下意识抓紧男人的手臂衣襟,然而下一秒,他的身体再次腾空,被抛入一处柔软的地方。
“盛檩,这里是……”他慌乱地摸摸身下的东西,摸得一手软缎的滑腻,还带着刺绣的纹路。
下一秒,灯光乍亮。
霎那间,满眼夺目刺眼的红装。
黎原哑然地睁大眼睛,大脑宕机出现短暂空白,唯有呆愣的目光缓慢扫过屋中的景象。
深咖色的现代沙发,玻璃茶几,复古的梳妆台,摆着笔墨纸砚的书桌,插满书画的青花大瓶……处处都是中西合并的摆件。
而喜庆热烈的红,点缀得到处都是。
目光快要无法衔接,匆匆掠过后,最终低头惊落到身下这张圆拱雕花的架子床。
鸳鸯锦被。
这是,婚房!
黎原心头一震,立即慌张寻觅男人的身影,只见他大步折返向门口,将门紧紧栓上。
这样一来,无人打扰,里面的猎物也逃不掉了。
下一刻,盛檩转身,深邃如墨的目光越过满屋的红,投向红床软缎上的那抹纤致身影。
两人目光一碰,空气凝滞。
黎原顷刻有种被兽类盯住的压迫感,眼睫狂颤,颤出阵阵惊惶,身子不由地往后躲了躲。
而此时,他并不知自己的惊怯神色,以及这身淡粉色印花的典雅复古旗袍,与周围的景象多么相得益彰。
就好像穿越了时空,已然成为一位不知何种原因被俘虏至此的娇贵千金。
等待娇贵千金的,将是难以设想的可怕事情。
这强取豪夺的调调太足了,黎原抽了抽眉头,此时他要还不知道老男人想做什么,那就蠢到没边了。
可是,他身体的秘密还没到揭晓的时候,承受不起啊!
黎原慌得一批,立即手脚并用想要爬下床,然而男人一个威吓的眼神投过来,他又瞬间被定住手脚。
仿佛他倘若敢下床,便会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要命了!
黎原哭笑不得地扯出一个苦笑,当真笑比哭难看。
无法面对,只想晕厥过去。
另一边,沉默寡言的男人走到床沿,深邃无波的黑眸静静描摹床上的佳人,从清丽的面庞到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再到裙摆下柔韧白皙的双腿,最后落到旗袍开叉处那截白得晃眼的圆润腿根。
盛檩闭了闭眼睛,赶紧拂去霎那间激荡的失神。
一会的事,他不想太粗暴。
胸腔起伏两下后,盛檩重新稳住失措的呼吸,睁开冷眸,不再看床上那人小松鼠般慌乱想逃的模样。
随即,他将熨帖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手一扔,再从容地将衬衫袖口挽起,松散领带。
这才抬眸,用目光锁住他的小松鼠。
眼见慌张张小松鼠就要逃,盛檩镇定自若地走向大床,温热的手掌一把抓住小松鼠的白净脚踝,不费力气地将人拽回来,圈入身下。
黎原: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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