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抽抽搭搭的肩膀终于愿意往他怀里轻轻靠了靠,哭得嘶哑的嗓子低低地说:“你怎么这么蠢……”
“蠢吗?”盛檩望着对面墙壁上相互依偎的身影,“可能吧,我就是特别怕,害怕等待救援的时间里出现意外,一刻也等不了。如果有我陪在你身边,应该会好一些吧,我怕干等下去,等来一个遗憾终生的结果,宁愿……”
他没有把话说完,黎原却明白他的意思,乖乖抬脸在他唇边吻了下。
盛檩紧了紧握住肩膀的手指,微低头贴近黎原的耳边,压低声音:“其实,你老公也不是那么蠢,很快就有人……”
“砰”地门又打开,光头男逆光站在两人面前:“大老板,钱到账了,按道上的规矩咱们该放你们走了,不过咱宇哥刚提了个条件,要多给一百万,所以您担待一点。”
“这事不地道,谁还没个老婆孩子的,就不在您面前了。”
黎原一时没听懂,盛檩却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咬住后槽牙,声音极冷:“我给你们十倍的钱,别动她。”
“这可不行,咱道上的人得讲规矩。”光头男说着快速解开黎原的手铐,给了拽紧黎原手腕的盛檩一脚,然后扛着手脚胡乱挣扎的黎原走出房间。
木门锁死。
“奎哥,我能不能也……”昏黄的白炽灯下,门外黄牙一脸猥琐地盯着一截白花花的大腿。
光头蹬他一眼:“滚!”
随即,踢开隔壁的房间,将人丢向一张简陋至极的木板床上。
这一刻,黎原终于明白了。
这个人要……
黎原又气又怕,一瞬间把盛明宇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同时手脚没了束缚,爆发潜力在整个房间里四处躲窜。
半晌。
“妈的!臭娘们,要不是那一百万,你以为老子稀罕碰你!”
“操,你他妈还咬人!”
“啊——”某处被踢了一脚,光头男发出一声惨叫,实在被弄得不耐烦了,扯起嗓子喊外面的人:“鸭皮,进来!帮我按住这女人!妈的,力气也太大了,我一个人都按不住!”
贼眉鼠眼的黄牙一直站在门外偷听,听人喊他立即推门进去,二话不说上前将乱抓的双手反剪抱住,看见光头压住了乱蹬的双腿,一时心痒,抽出手将漂亮的裙裳扯开。
刷地,空气诡异的安静了。
“卧槽!”黄牙瞪直眼睛,脱口骂道,“这个是男的!”
光头也被眼前平坦的画面砸懵圈了,坏事干过不少,却从来没见过这等荒诞场面。
趁两人愣神,黎原曲肘给了身后的猥琐男人下巴一拐子,再伸腿又给了光头的命根子一大脚,旋即弹起身子跳到地面,身手灵敏矫健得不行。
气不过,也气昏了脑头,随便扯起根旁边的铁板凳就往两人身上疯狂砸去。
“去你大爷的,敢动爷爷我!今儿不打死你俩我就不信黎,男的怎么了!男的才有力气打死你们!”
黎原虽瞧着柔柔弱弱,到底仍是男人,力量拳头自然跟女人不同,尤其现在还发了狠,打得两个绑匪嗷嗷痛喊了两声。
不过,光头那身肌肉也不是盖的,很快反应过来就要去拽黎原手里的板凳。
就在这时,半截水管猛地挥向光头的手臂,将人打得向后踉跄了一大步,黄牙看情况不对冲上来,又被黎原的板凳拍到脑袋,顿时趟下两道鼻血。
门外负责看守的瘦高汉子听见声响,立马提了钢管进来,直奔手拿铁水管痛击光头的男人,刚要挨近,男人一个快速转身给了他肚子上一脚,瘦高汉子跌倒在地。
黎原见状提起板凳趁机狠狠拍人脑袋,直到把人打得眼冒金星,向后一仰晕死过去才停止。
一片混乱情景中,平房外传来响彻静谧夜晚的警笛声,黎原竖起耳朵顿了顿,又跑去晕过去的两名绑匪身上死劲踹了两脚。
刚踹完,另一边的光头已被男人彻底控制住。
空气凝滞。
盛檩总算有空将目光投过来,两人视线“嚓”地撞上。
尚来不及解读其中的意味,强子、阿超以及几名警察涌进了狼藉不堪的房间。
挤挤挨挨,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老板!你没事吧!”这是阿超的声音。
“夫人,你没……”强子的半句惊呼没了下文,他的表情跟方才的绑匪差不多,被雷劈中似的。
他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直勾勾落到一片没有衣料遮挡的平坦前胸,很平,不是那种平,而是本来就没有。
此时黎原裙子的半边肩带被撕破了,松松垮垮,即便遮也遮不住,他索性放弃不遮了。
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警察赶到后,很快将两名昏迷的绑匪抬走,又将光头拷上手铐带走,不一会儿人们走得差不多了,本该交汇的两道目光怯怯的颤抖的重新望向对方。
衬衫上沾了斑斑血迹的男人眉头紧锁,冷冽的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线,黑眸很黑,照不进一点光。
神色复杂到根本看不懂,唯有扶住墙壁的手指骨节分明,随着起伏不定的胸膛,颤抖不已。
见此一幕,黎原心脏狂跳,心绪纷乱,乱到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能凭借本能走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碰了碰男人的手臂:“……我扶你。”
刹那间,男人内心似是有什么崩塌了,胸口骤然剧烈震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盛檩!”
惊呼声中,男人放弃清醒,黑眸紧闭,一头栽进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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