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想起什么吗?” 查房时医生问道。 阮软缓慢摇了摇头,“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想起了那些模糊的画面。” 脖子上颈托已经拆下,但还不能算已经完全恢复,动作时仍需要小心。 她靠坐在床上,微抬着头看向站在床尾的医生,他拿着病历正在记录。 右腿石膏还没有拆,可能是坠落时腿先着地的原因,伤势更重。 医生又问了她一些什么,阮软一一答了,这才结束每天的例行问话。 结束时阮软向他礼貌的笑了笑,梨涡浅浅的凹出一个坑,目送他离开自己的病房。 关门声没有被刻意放轻。 她双手往后撑,和能弯曲的那条腿一起将身体往另一侧床头挪,速度有些慢,但并不算困难。 脸上也没有出现勉强的神色,和刚入院时相比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但仍有些憔悴。 探身过去拿到柜子上的手机,只拔掉了充电线靠近她那一侧的接口。段津屿在那天之后又来过一次,但只是照他说的把新手机带来给她,甚至没有等她醒来当面交给她,阮软醒来后就发现有包装盒在枕边,决定要问他的话当然也没有成功说出口。 后来他也没有再来过。 他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发消息给他,但和他的微信聊天界面还是停留在初始状态,手机只是作为躺在病床上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工具。 这么多天都没有想起什么,医生告诉她的话也都是含糊不确定的,她都快要接受了恢复不了记忆的现实。 但即使这样,情绪还是有一些低落的。 她没有再挪回原来的位置。 进入小说软件接着上次看到一半的小说继续往下看,沉浸进去后时间流逝的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想到了出院后的事。 拍戏。 阮软突然就觉得忧虑起来,她根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失去记忆后身体还会有残留的本能反应吗,就算不知道什么技巧也能够表现好?不过她也不知道失忆前她在剧组的表现怎么样,段津屿没有告诉过她,现在去问又觉得怪怪的。 好像不太想知道他对自己的评价,但又有一点莫名的期待。 只有一点点。 不自觉开始想象段津屿拍摄时的样子,面上无意识带上笑,有一会儿才回神。 之前查看旧手机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有剧本的存在,也没有特意去找,现在想起来了又把旧手机找出来,幸好还没有丢掉。 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剧本。 找了三次后她确定不是自己漏掉了,只能重新再要一份。 阮软点进段津屿的聊天框,忍不住有些紧张。 阮软:在吗? 对面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段津屿:什么事? 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他说话时的声线,语气或许会被人误认为是不耐烦呢。 阮软:剧本能不能再发给我一份呀? 段津屿:【文件】 没有间隔两秒就发了过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她聊天框里打着‘我在以前的手机里’,话只打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发。 阮软全部删掉,向他发出了一个猫猫表情包感谢。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再发什么话过来。 短短四行信息她却看了有一会儿,突然摁灭屏幕,摸了摸脸颊像是在感受温度。 不会吧?她才没有对他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