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没忍住脾气的。

尤其是她还是个女人。

他微微抬眼，就对上裴宴斯看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嘲讽和不解。

嘲讽他一个男人竟然对女人出手。

沈江离油嘴莫辨，如果不是韩漫因招惹他，他也不会这么做。

心里这样想着，他还是忍不住地低下头去，不敢看沈禾鱼的眼睛。

因为，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人一样。

仿佛他们今天才初见。

沈江离想到她今天所说的话，不要让她重新认识他。

自己一定让她很失望吧。

裴宴斯拉过沈禾鱼的手，在手中轻轻摩挲，说道：“他没有伤害过你吧？”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没有。但我之前知道他有一些隐疾，也许这一次是被激发。”

被韩漫因所说的话给激发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疾病。

以前沈禾鱼在校园霸凌中救走沈江离的时候，就觉得此人有些不太正常。

那时候的沈江离不爱说话，很沉默，看着阴暗，心思很深，即便自己帮助了他，他也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可是在那往后的日子，她却发现他经常悄悄跟在自己后面。

只要自己回头，就一定能够看见他。而他一旦被发现，他就会变得慌乱，想办法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行为。

沈禾鱼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长大后，却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一个人整天跟着自己的身后，却不多话，仔细想想都觉得可怕。

可当后来跟沈江离再接触时，禾鱼又觉得他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相反，他爱笑开朗，甚至到风流的程度。

只是今天的这一遭，沈禾鱼意识到，也许沈江离的病，从来就没有好过，只不过被他隐藏起来了，今天韩漫因刺激到他。

裴宴斯看见她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说：“你打算在这一直守着吗？”

沈禾鱼摇摇头。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守着？

她和韩漫因八竿子打不着，就算打到了也只是仇恨而已，但沈江离在这里，她会担心，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

裴宴斯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安抚小宠物一般，说道：“我陪你一起。”

沈禾鱼低下头，没说话。

三人在走廊里等了不知多久，谁都没有再开口，除了来来往往的人们，这里就是一片寂静。

终于，急救室的灯光熄灭。

沈江离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去，堵住了从里面出来的医生，“她现在情况怎样？”

医生说：“已经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撞到脑袋，可能会有后遗症，有失去记忆的风险。”

他叹了一口气，“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江离愣住。

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失手，竟然会对韩漫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如果她失去记忆，所有人都不认得，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她以后的生活又该怎么办。

沈江离想，也许自己真是被她给用这种方式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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