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横州会议 策划和平

刚刚发出《赴任谢恩遂陈肤见疏》，王阳明就接到了新圣旨：“暂令王守仁兼理巡察两广等处地方，写敕与他。钦此。”

王阳明考虑到自己的身体，以及两广多事的事实，十二月初二，他上疏《辞巡抚兼任举能自代疏》，向朝廷推荐了三位人选，首选是退休闲居的副都御史伍文定，次选是有两广做官经历的刑部侍郎梁材，备选是新升南赣副都御史汪。

梧州与田州、思恩东西相距太远，而王阳明向来不愿意遥控指挥，要亲历第一线督办事务。一路向西，他于十二月初五抵达平南县。在平南，王阳明从前任姚镆手中接过来前线指挥权，并送别了姚镆、镇守太监郑润和总兵官朱麟。随后他西进浔州。浔州府是左江分守道的驻地，左江分守道辖浔州府、太平府和南宁府。左江兵备道驻南宁府。

在南宁府境内的横州，王阳明会同巡按御史石金，召集布政使林富，参议汪必东，副使祝品、林大辂，佥事张邦信、申惠、吴天挺，参将李璋，以及退休闲居的都指挥同知张祐等人，会商田州和思恩事务。

会上，王阳明道：“听了各位的发言，本院心情很沉重。田州和思恩两个地方，费几年时间，调用十几万人马，一直平定不下来，几十万粮饷耗费殆尽，梧州军门现存粮饷，米不过一万石，银不过五万两，这样下去，实在是难以为继。四省人马，耗在这里，怨声载道。湖广兵马，因染疫病，战斗力减半。广东广西，有人围困田州和思恩，有人支援前线，却缺少人手种田，大量良田抛荒了。一年不种，两年不种，第三年恐怕要滋生出大量土匪。田州和思恩，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七万人，两年来，四省十几万人马，没把这七万人困死，反而给了断藤峡和八寨强贼四处抢劫的机会。岑猛父子为何敢不听官府招呼？本院已经发布了选练民壮的公文，要借这个机会，精练民壮，选拔领兵官。精兵，可以备而不用，不能用的时候却没有。没有，就是兵宪失职。再说眼下，岑猛父子已经被诛杀，几万男女老少，并没犯有必杀之罪。朝廷以孝治天下，天地大德曰生，人道天道，都以杀生害命为恶。石道长、林方伯、张都阃，各位道台，一旦田州和思恩向官府无条件投降，那么官府招抚后，怎么能保证长治久安，不至于屡抚屡叛？请大家各抒己见。”

石金说道：“刚才王都宪说，朝廷认为刚刚废除土官世袭，不宜朝令夕改。可以这样理解，就是知府不用土官，但是知府下面，可以沿用过去僮人的城头、山寨、洞。沿用可以把握两个原则：第一，不管是父子还是兄弟传位接任，必须经由知府确认批准；第二，城头这一级机构，多设城头，分散权力，如此便可不至于尾大不掉，轻视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