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的身份你现在也清楚了,你走是不走?不走我可就走了啊!”正当端木瑛犹疑之际,吕慈又催促而起。
“帮一个人需要有这么多理由吗,觉得应该帮、想帮,那不就帮了?”他皱了皱眉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
见吕慈这么说,端木瑛也不禁动容,她没想到这吕家人里竟会有这么个异类,着实是有些稀奇。
而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自己的小先生,她也再顾不得去多想什么,哪怕这真是个陷阱她也必须一试,于是立刻点头:
“行,我信你!”
“嘿嘿,好!”
见这女人终于不磨唧,吕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但紧接着他又突然严肃:“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全性’?”
“……”
“我不是,我、包括其他所有与无根生结拜的人,都只是欣赏他这个人而已,与他‘全性掌门’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
“嗯,‘全性’之人不会羞于承认,那好,我也信你!”吕慈点点头,便示意她先稍等一下,这便转身离去。
接着,只听牢房之外传出几声闷响和倒地声,他又立刻折返了回来,抓着端木瑛的胳膊将其搀扶起,带着她逃出了牢去。
“来,走这边儿。”
出了地牢后,按照自己事先定好的逃跑路线,吕慈带着端木瑛一路弯折,很快就摸到了村子边。
“从这儿走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树林,这边人迹罕至、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多,只要能穿过树林上到大路,便能去附近的驿站租到马车、远走高飞了。
然而……
两人刚刚踏入树林,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逆子,你给我站住!”
“糟了,是我爹他们追来了,你先走,顺着那个方向往大路上跑,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来帮你断后!”
吕慈见状,当即便作出了选择,给端木瑛指了个方向,便立刻回头。
而端木瑛呢,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就帮不了吕慈,于是也毫不犹豫地调动起所有力量,开始全力奔逃。
很快……
“吕慈,那女的人呢!”吕家家主带人追赶了过来,见吕慈一人在这,不禁大声质问着。
“人?什么人?哪有什么女人?我就是刚吃完饭来这边儿散散步,你们说什么呢?”吕慈则摊了摊手,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放屁!看守的人都已经说了,是你放跑了那个女人!”吕家家主两眼一瞪,直接一挥手、就要派人去林子里搜。
“你个老东西,信别人不信自家儿子是吧,我今天还就不让你们过去了!”吕慈却是耍起了浑,抬手将上前而来的人给拦住。
“我看谁敢再上前一步!”
“好好好,你小子反了天了是吧,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吕家家主见状,顿时大怒。
一时间,跟随他而来的一众吕家人全都围了上来、将他彻底包围,同时也分出了一半、直朝林子而去。
“你们都他妈给我回来!”吕慈见状,索性也不再装了,脚下一动便要将那些人拦住,却又被留下的人拦住了去路。
“够给我让开!”
下一秒,他面色一沉,沉声低吼,体内之炁爆发、如意劲运转,就准备强行冲出。
可这个时候,一道身影却直接闪到了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将他给抽翻在了地上!
“逆子,为了一个外人,你难道要和族人反目?”收回手掌,吕家家主怒喝一声,眼中满是怒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怎么?你们试也试过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吕家势大,就应该欺负人一个孕妇?”虽挨了一巴掌,吕慈却也不甘示弱,一下气从地上翻起,同时大吼而起。
“你懂个屁!”吕家家主气急,只觉得这小子实在是不可理喻,右掌不禁再度抬起,便准备再扇下去。
可他的手掌刚落下,便被吕慈一把抓住,父子俩的炁劲碰撞在一起,瞬间爆发了出去!
轰!
一声炸响,吕慈倒飞而出、跌倒在地,他虽然天赋异禀,可修为终究是比不上父亲。
而正当他想要再度爬起时,周围的族人却一拥而上、直接将他给制住,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去。
“吕慈,你太让我失望了!”
下一刻,吕家家主走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吕慈,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我本来以为在仁儿走了之后,你这性子就能有收敛、能渐渐担负起吕家家主的大任,但事实证明我看错了,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也不配为我吕家之后!”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树林里,刚刚追出去了的一众吕家族人也押着端木瑛回来了,没办法,以她如今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从吕家高手的手中逃脱。
而吕家家主见状,脸色也稍有缓和,可一想起刚才吕慈的顶撞、和这些年来的种种叛逆,他便忍不住怒喝一声:“正好,你不是想救她么?从今天起,你就和她一起关入地牢、自生自灭,从此从吕家除名!”
“在场的吕家人给我听好,从今往后,吕慈再不是我吕家族人,我也没这么个儿子,回去之后、就将他清出族谱!”紧接着,他看向周围族人,高声宣布。
“同时,吕家村里有任何人敢为他求情的,一律视为叛族同党,皆与他一个下场,且即刻执行!”
“这……”
听到这话,在场的吕家人都面面相觑,纷纷收回了想要劝说的心思。
说实在的,他们都是头一次见家主发这么大的火,也是头一次见他真要处置吕慈,而且他们都看得出来、他这次是动真格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吕慈这次犯的事情实在太大、又不知悔改,换作是任何一个为家族着想的人身处在其位置,都必须做些什么、才能给族人一个交代。
只是,他们也都没想到,家主不处置则已、一处置就来了个这么狠的,要知道“清出族谱”可对应的是叛族重罪,且吕慈还是家主如今唯一的儿子,怎么想都有些太过了。
“吕慈,你看把你爹给气的,赶紧低个头认个错完了,为了一个外人,何至于此啊!”这时候,制服住吕慈的人里有人小声说道。
“是啊吕慈,你这是何必啊,你和那女的非亲非故,干什么要为了她背负叛族之罪啊!”同时也有人附和道。
“妈的,外人怎么了?那个外人对我吕家有任何损害吗?她欠了我吕家什么吗?我吕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难道就是靠欺负人来的?”可下一秒,吕慈却又一阵挣扎,十分不服气地喊道。
“从小到大,那个老东西都在教我维护家族、保护族人、守住家族的地位和骄傲,我倒想问问他,如今他带着整个吕家所做的这些事,难道就是我吕家的骄傲吗!”
“你给我闭嘴,你已经不是吕家人了,你现在没资格说话!”听到他的话,吕家家主刚刚消退一点的火气又“噌”地冒了上来,随即怒斥道。
“老子就不闭,我是不是吕家人,靠的是我身上流的血、靠的是我自己的心,不是由你说了算的!”吕慈分毫不让。
“在我看来,像你这样不顾家族荣耀、只谈利益、泯灭人性的做法,才真的会将吕家拖入深渊,才是真正的叛族!”
“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
轰!!!
下一秒,吕慈的身下突然爆发出重重炁劲,这是他在被压制之前注入到地下的,此刻便起了作用。
顷刻间,压制着他的族人都在猝不及防下、被震到了边上,他也瞬间脱困,双手劲炁缠绕,身子一窜便来到了端木瑛的身旁。
嘭嘭嘭嘭嘭!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吕家这一代的第一人,在整个江湖的年轻一代里也都是最顶尖的那一批,虽还比不了自己的父亲,但对付这些个族人还是没问题的。
转眼的工夫,押着端木瑛的族人便都被他击退了,他也随之将端木瑛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样子。
“你快走,这里我来挡!”他没有转身,只是沉声说了一句。
“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光是吕家人,就连端木瑛也十分不解,她和吕慈萍水相逢,哪至于他做到这个地步。
“别误会,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吕家,我吕家祖辈打下的江山、吕家世代传承的骄傲与荣耀,决不能毁在这个老东西的手上!”吕慈却如此回应。
“你是和无根生结拜了,但你说了你不是‘全性’,你也确实掌握着绝巅术法,但事实已经证明、我吕家与之无缘,所以吕家没有理由再关着你,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接着,面对缓缓围拢的吕家众人,他的体内之炁彻底爆发,双手如意劲炁凝聚缠绕、绽放出耀眼蓝光。
“麻烦你快走,一会儿我就顾不了你了,而且我也要清理门户,为吕家平叛!”
“呵,好好好,好一个‘清理门户、为吕家平叛’!”听到这句话,吕家家主的面色彻底沉下,眼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随之消散。
在他眼里,吕慈已经是无可救药,任其天赋再高、能力再强,若不能与吕家一条心那终究是无用,只会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呵……我总是在想,当初死的要是你、那该有多好,而每每这么想的时候,还总觉得惭愧,现在想来却是可笑。”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任何问题,我、整个吕家养育了你近三十年,到头来还不如个外人,看来外面的人说的没错,我的确养出了个‘疯子’,啊不……是‘疯狗’,否则、你怎么会乱咬人呢?”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你的名字现在还在吕家的家谱上,那么,家法就还适用……”
“吕家家法第一条——‘背叛家族者,清出族谱,格杀勿论’,现在,就让我来亲自执行,也算是为我这么多年竟为家族培养出了你这么个混账……而赎罪了!”
话音落,吕家家主的身上也随之腾起蓝色之炁,如渊如海,气势恐怖至极。
作为吕家如今除了族老外的绝对第一人,他也彻底爆发出了自己的力量,而从他眼里、周身弥漫的杀意来看,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来吧!”
然而,面对自己的父亲、面对其身上无可匹敌的强大威势,吕慈的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是一脸的平静,他等这一天也等好久了。
别的不说,他也早就看这个老东西不顺眼了,当初大哥在时还好、还能有个平衡,而自从大哥不在了之后,所有的不解和不满也全都积累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当然了,吕慈看得出来,自己今天可能真的会死,但他不后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终于将心理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实在是痛快!
也正如他所说,在他心里,他没有背叛吕家、也没有愧对吕家的列祖列宗,同时他相信,如果哥哥还在,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就这样,没有再多说任何一句话,吕慈动了,迎着父亲便直冲上去、举起了拳头……
但也就在这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嚎叫突然从他身后传来,是来自端木瑛的,这让他脚步一滞。
下一秒……
嘭!
一道闷响声响起,他只感觉浑身一麻,紧接着便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仿佛粉身碎骨一般。
顷刻间,他的意识便被这剧烈的痛感所冲垮,眼皮骤然一翻,便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他的意识彻底混沌前,隐约看到了族人的身影从身旁掠过,嘴里不停地叫喊:
“不好,她的羊水好像破了,赶紧叫接生婆来,她快要生了!”
这里说一个前提啊,我个人认为当年的端木瑛刚得到“双全手”,能力尚未开发,肯定不可能像曲彤这么变态,许多事情应该还做不到。
否则,以“双全手”的表现,她应该是除了谷畸亭外唯一一个基本不可能被抓住的人,因此当时的情况、她所遇到的限制,都是可以畅想和挖掘的!
同时,关于吕慈,在我的视角里他从不是一个恶人,也并没有做过什么真正的恶事。
在罗天大醮他虽有说让张楚岚交出“炁体源流”,却并没有真的逼迫,更像是在给王霭做戏,否则以吕恭“明魂术”的造诣,不可能被张楚岚一个谎言就骗过去。
而在“审判”老天师的会议上,他也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废掉老天师的。
同时,根据他年轻时的回忆以及锈铁篇的表现,我觉得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成为吕家的“一把刀”,却奈何大哥身死,才不得已要做好准备扛起大旗。
他的个性疯狂而叛逆,却又总能让人看得出他身上的一种“任性般”的光辉,因此我才会对他进行如此解读,通过这种方式去填补空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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