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来府混乱之际,埋伏在东门的紫衣大侠大喊:“我乃赵走叉,你们在哪里?” 被麒麟珠隐身的花落听到紫衣大侠的喊声,立马回应:“赵大侠,我花落,在这里。” 紫衣大侠寻声而去,很快便找到她。 然而,成千上万的官兵已形成铁桶阵,要想带着花落逃跑,那简直插翅难飞。 “刺客,有刺客,老子看到刺客了。”有官兵朝他们大吼。 紫衣大侠将花落推入一丛景观大型灌木丛后,几个箭步蹿至那位大喊大叫的官兵身后,一剑将其劈成两半。 又有几个官兵举着长矛向他奔来,没等他们开口喊抓刺客时,紫衣大侠已迎头闪至跟前,一下跳至几支汇聚于半空的长矛上,借助长矛形成的支点,蜻蜓点水,飞至头顶,没等那几个官兵反应过来,紫衣大侠脚踩人头,来了个鲤鱼跃庭,翻身落至官兵身后,稳稳落地,呈犀牛望月状。 当懵逼的官兵陆续回头的那一刹,几道寒光掠过,剑留残影,血线激射。 可怜的官兵瞬间倒在血泊之中,来不及哭爹喊娘。 紫衣大侠将一个无头的士兵尸体拖至一棵千年老槐树下,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身士兵的服装,并用手抹了一把士兵涌血的脖子横切面,将鲜血涂抹在自己的脸上。 好在这边少有官兵跑动,紫衣大侠提着滴血的长剑,冲到花落藏身的灌木丛后。 “别害怕,我们要跟恶魔血战到底,那边有棵古槐,且有一大洞,我暂时把你藏在那个洞里。”说罢,他摘下花落头上的凤冠霞帔,扔在地上,抱起她,一溜烟出现在古槐前,好不容易才将花落塞进树洞。 “槐树那边有刺客!”又有三五官兵从远处向这边奔来。 紫衣大侠立马引开他们的视线,向他们迎面相冲。 然而,官兵越来越多,且涌来一大批弓弩手。 好在火把的光焰被大风吹得飘乎不定,紫衣大侠方才用剑挡住了不少飞过来的利箭。 在西门。 裤子云的压力倍增,因为他不但要斩杀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官兵,同时还要照顾两个人——花下和朴承安。 多亏麒麟珠在手,可以将三个人一起黑化和隐身,但这不利于他的战斗,他只得挣脱黑化,现身在大众视野之中。 然而,刀箭无情,他还不得不提防乱箭伤到花下和朴承安,毕竟,黑化与隐身只是个障眼法而已。 裤子云脚踏火云,将官兵的目光吸往他的身上。 黑压压的官兵拿天上的他似乎没有太多办法,只得用箭朝天空乱射。 火云就是信号。 埋伏于西门的玄武将军事先用黑布蒙面,以防自己体制内的身份被暴露。他尽量冲入人海,砍瓜切菜般怒斩官兵。 当事先埋伏于最高楼层的肥肥看到火云之后,立马朝地面大吼,一时间,狮吼功的威力令整个来府瓦砾横飞,地动山摇。 令人吃惊的是,司北往牵引着一团大雾,像牵引着巨大的弥天大谎,把雾气带入来府重要场所。其实,那雾气正是雾人失去真身后的某种幻化。雾人纯粹可以自主地飘来荡去,但在司北往那句“苍天啊”的怒吼中,更易雾化官兵那一双双肉眼。 简直乌烟瘴气! 哇,漩涡,天空惊现红色的漩涡! 那正是红衣女纸间雪旋转身子,利用万年修为的惊天行为。 在黑夜的映衬之下,扯天扯地的漩涡分外通红,若无形色的话,简直堪比十级飓风,所到之处,树木连根拔起,何况人乎。 洛阳城的百姓呼号奔走,说什么神魔大战,说什么天怒人怨,说什么要变天。 住在白马寺外的军师刘苦影,深知这是一场恶战,是一场血战到底的正邪之战,她心神不定地看着天空的火云和漩涡,不断地祈祷。 花夕花阳二位仙子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忽然。 火云暗淡下去。 糟糕! “舟弃竖呢?她是不是忘了朝裤子云大吼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原来,舟弃竖还未来得及闪亮登场,便被一个巨大的人形血桩拦住去路。 那人形血桩头颅巨大,由若干嘴巴集合而成,口吐若干又细又长的“y”型舌头,交织成一张亮红色的舌网。 哦,这正是来俊臣前不久花重金请来的女巫——梅不开,号称天下第一巫师。 严格来说,此女巫是个侏儒,只有在发功时才会变身成二十层楼高的人形血桩。 “往哪里走?快快受死。”女巫的声音像金属那般直刺耳膜。 舟弃竖从未见过如此高大得令人仰望的人形血桩,暗想,这一定是戾气与邪气共同所化,作为玄幻宗门的千金,她曾听过老爹舟弃横讲过人形血桩的厉害,警告过她,若遇此血桩,唯一的救命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逃?! 废话。血桩又细又长的“y”型舌头已形成大网,通红的血脉在大网间交织、奔涌、翻滚。 更可怕的是那些嘴巴已吐出一团团白云,那些白云像棉花糠那般粘人手脚。 舟弃竖整理心智,暗想,大不了一死,唉,要是虎三在身边该多好,它可是专吃露水和白云的主,下次一定要把虎三带到黑峡谷。 不去想别的了,她大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这助纣为虐的恶魔,无耻到连脸也不要了,有本事跟我现在就去怪兽山决斗呀。” 血桩一边狂笑一边喷血:“老娘乃上万个女帝丹田所化的梅不开,别说什么助纣为虐的大话,老娘专吃有强大灵力和元神的人,借以增加修为而早日成仙成圣,哈哈哈。” 说罢,那细长舌头织成的大网已向舟弃竖撒下来。 情急之中,舟弃竖这才想起在白马寺祈祷时,钱无用阴魂所说的话——但来府已请来天下第一巫师梅不开,她会吐雾吞云,破解的办法唯有用我(钱无用)的头骨对准她的魔脸,方能化险为夷。 唉,钱无用的头骨还放在军师那边呀。 “有魔鬼从天空中滚落下来了,快去那边看啦。” 官兵的议论声远远地传入舟弃竖的耳朵,她知道官兵口中的魔鬼正是裤子云,那是脚筋留下的隐疾所致,如果她再不能朝他大吼那句羞辱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么,裤子云极有可能被官兵剁成肉浆。 唉,可恶的阎王,变态的权力,阴曹地府也是塌方似的腐败。 吼也行,却要当着他的面吼,这是哪门子骚操作。 舟弃竖已被舌头交织的大网捕获,她的四周堆满粘糊糊的白云。 天啦,这下咋办? 在西门。 裤子云的坠落幸好被雾人幻化的浓雾垫底,将他高高地弹起。 这时,从东门杀过来的紫衣大侠正好跃上浓雾,接住了他。 然而,裤子云的朋腿已失去知觉,不能动弹。 “夫人呢?快去找来舟弃竖。”裤子云有气无力。 “我以为她在这里,唉,关键时刻怎么不能把心态放大度一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话早成人世间公开的秘密,何必拘泥。”紫衣大侠喋喋不休。 “赵马叉,你龟儿子别说那句话啦,老子受不了啦,老子快要爆炸啦!”裤子云气得青筋直跳,用头顶撞着紫衣大侠的肚子。 紫衣大侠正在后悔那句话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突然,裤子云的双腿闪出耀眼的金光,接着着,双腿翻滚起碧绿的袖珍龙,渐渐那些龙逐渐变大,直至托起裤子云。 欧耶! “破裤子,我赵走叉为你呐喊助威了!” “好,快朝我大声喊呀。别停。” 紫衣大侠故意道:“喊你的名字吗?” “喊那天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快喊,别停。” 于是,紫衣大侠扯破喉咙,朝着裤子云升天的方向拼命地大喊。 极度的羞辱令自尊心极强的裤子云重新获得伟力,可谓王者归来,一飞冲天,那碧绿的巨龙咆哮如雷,直搅得周天寒彻。 地上的官兵吓傻了眼,纷纷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牵着浓雾四处跑的司北往越跑越带劲,把雾由东门牵到了西门,见紫衣大侠和蒙着脸的玄武将军杀得兴起,于是,他也壮着胆子,捡起一把大刀,对着那些吓傻的官兵,就是一阵乱劈柴。 一时间,这个文弱的书生砍坏了不少官兵。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仇恨使他陡变凶悍。 有官兵跪地求饶,他冷笑道:“呵,呵呵,选择个死法吧,砍头还是斩脚?” 满脸是血的司北往快要杀疯了,他已换了几把大刀,大喊:“苍天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人了啊......” 紫衣大侠见状,急忙冲到他的跟前,呵斥:“快住手吧,你的任务是牵着浓雾到处跑,以迷惑肉眼为主。” 司北往这才清醒过来,牵着浓雾,疯狂地向东门跑去。 正是他的这一跑,才无意间救了舟弃竖一命。 原来,被困于梅不开舌网中的舟弃竖,左冲右撞也济于事,似乎她只有乖乖等死。 谁知,人形血桩的梅不开,要先戏弄她一番。 “呵,居然你结婚了,可惜呀,结婚有那么好耍嘛,天下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的,老娘最不相信的东西便是爱情。” 梅不开用长长的“y”型舌须轻叮着舟弃竖的脸。 “你这长舌妇,你这巫婆,你这魔鬼,要杀要剐随便,我的夫君裤子云不会饶过你。”舟弃竖闭上眼睛。 “啥?你都死翘翘了,你那男人敢来送死?你可能太低估老娘的法力,老娘刚才给你说过,老娘是靠吃万年女帝丹田才换来的修为,你的裤子云是不会来白白送死的,天下男人没有几个不花心的。哈哈哈,幼稚。” “我相信他,他绝不会是那种绝情的男人,他会用你的血来祭祀我的,动手吧,老娘相信爱情,不想跟你这个连爱情滋味为何物的巫婆废话。” 舟弃竖振振有词的话令梅不开气得血液乱喷。 当她正要将若干细长的舌头插入舟弃竖的耳朵和鼻孔时,这时,牵着浓雾狂奔的司北往正好路过这里。 雾人见冲天的人形血桩,料到大事不妙,于是瞬间散作更大的迷雾,一下子笼罩住东门。 梅不开赶紧收回长长短短的舌头,张开若干大小不一的嘴巴,想把雾气吸尽。 这时,舟弃竖趁其不备,慌忙逃跑。 她赶快奔向西门,为裤子助威。 “你怎么才来呀,我的嗓子都快喊破了。”紫衣大侠大汗淋漓。 舟弃竖赶紧朝向天空中翻滚的碧龙,大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经她这么一扯嗓子的喊下去,效果更加明显,裤子云的战斗力简直爆棚,直接用强大的蓝色内力击杀了地上不少狼狈不堪的官兵。 俄顷,天空布满黄色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伴随着直来直去的雨柱,扯天扯地。 好多官兵遭到五雷轰顶,触电者不在少数,一时间,被雷电烧焦的官兵散发出阵阵糊味。 那雨柱更是吓人,像金刚钻,被肥肥狮吼功的功力裹挟着,乱箭般射穿了许多官兵。 呵,司北往的耳朵也被雨柱射出一个洞,好在他机智,赶紧躲在一团浓雾之下。 总算可以收工了。 舟弃竖带着落地的裤子云去找血桩算总账,然而,却并非此巫婆的对手。 “亲爱的,我给你呐喊助威”舟弃竖说完又在喊那句极伤自尊心的话了。 裤子云如有神助,从脚中扯出一把小龙,撒向那高大的血桩。 碧绿的小龙迅速地钻入人形血桩的身体里,那血桩发出哈哈哈的挠痒笑声。 为了加强战斗力,司北往、紫衣大侠、红衣女纸间雪、蒙面的玄武将军,全都在狂吼那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果真有效。 这一波骚操作下来,直接令高大的血桩显形。 原来,竟然是一个侏儒的丑陋女子。 “苍天啊,梅不开,你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彩礼一起白送给我,我都不会要你,我只要彩礼。”司北往的话极富挑逗。 他正在得意,却被赶来的肥肥直接给了一记耳光。 “巫婆只是身材节约,矮小而已,你这审美眼光上不了台面。”肥肥说得理直气壮。 梅不开气得七窍生烟,痛骂:“老娘愿意矮小,要说错,那也只能算在老娘的老娘头上,有本事,你们敢跟老娘间挑吗?常言,好男不跟女斗,红衣女,你先来。” 这是激将法。 然而,这伙志在必得的人都放松了警惕,包括裤子云。 “好,我跟你血战到底,其他人不用帮忙。”纸间雪做好迎战的架势。 谁知,侏儒梅不开突然张开宽大的嘴巴,吐出一团拳头般大小的白云,那云在隐隐地散开。 “哟,好臭。”肥肥赶紧捂住鼻孔。 话落,她便第一个倒下了。 紧接着,大家全都倒下了。 但裤子云还有意识,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敢跟本大人血战到底,老子喜欢,跟人斗,其乐无穷。” 说话的正是来俊臣。 梅不开问:“这群魔鬼该怎样处理?” 来俊臣清了清嗓子:“女的给我清蒸,男的,押往绝情谷放血,把鬼人给本大人激活,早日为我所用。” 正当梅不开准备给倒下去的每个人用舌尖注入麻药时,突然从远处飞过来一个不明物体。 “啊,不好,来大人,快逃。”梅不开见那落地的物体后,发出尖叫。 她赶紧拉着来俊臣,化一道血雾,消失了。 原来,那个不明物体却是一个头骨——钱无用的人头骨。 抛头骨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花夕和花阳合力而为。 好险,如果再晚一步,便再没有如果了。 不一会儿,倒地的裤子云第一个醒来,紧接着,大家都相继醒了。 “花夕花阳,你们怎么来了?”裤子云搓着眼睛。 “我们若来晚了,你们......”花夕说。 当大家得知是二位仙子救了他们时,都无比汗颜。 纸间雪感慨:“没想到功夫了得的我们,竟然被废柴的二位仙子给救了呀。” 花阳笑道:“这是军师的功劳,她怕事情生变,为以防万一,便打算亲自冒险,抱着头骨冲进来府,我和妹妹担心她的安危,便从军师手中压过头骨,赶往这边。” 血战到底,有惊无险。 接下来,在雾人的掩护之下,大家终于将花落、花下、和朴承安,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