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声问询落下,兰柯佩尔几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
就算没有人告知自己具体方位,他也大概能明白粮仓很有可能储备在地下,大不了把整个村子都掀过来掘地三尺,不过是多费些时间。
“饶命!萨卡兹老爷!”
眼看兰柯佩尔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屠村的气势,倒在地上的那名乌萨斯农民赶忙翻滚过来,趴在地上祈求道:
“粮仓就在村子的东北角的地窖里,我们把那些感染了的畜……感染者骗(急忙改口)送进了仓库里,就把门给锁上了。”
兰柯佩尔则语气冰冷地回答:
“我去过东北角了,没有发现任何地窖的入口或者地下通道。”
那名乌萨斯农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说。
“讲话,或者你的舌头会自动拔出你的口腔,再跳起来扇你的耳光。”
兰柯佩尔一边说话,那名乌萨斯农民更是感觉自己的舌头开始一点点活了过来,吓得他忙不迭地磕头如捣蒜般叫喊着:
“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那是一群感染者!他们死后会炸开!要命的粉尘会飘得到处都是!弥漫到整个村子里!”
“那个粮仓本来也就在昨天要废弃了,锁上门之后,我们用土炸药给炸塌了那条通道,地下的入口我们也重新铺上了土,埋得结结实实的。”
“这下那群感染的牲口就没办法祸害村子了,我们没做错什么,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
这一刻,塔露拉再也忍不住了,她拔出了赦罪师的剑。
噌!!!
黄昏,黎明,化作燃烧的切分白昼,只需要一击,塔露拉确信,这个恶毒的灵魂将会连一丁点渣滓也不剩下。
如果是李格,他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你把他们关在这里,你让他们困死在这!”
塔露拉咬牙切齿,眼眸中闪烁着泪,恨,还有火。
恨火。
纯白的火。
死亡与光明,这一刻天秤偏之其左。
“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就这么点粮食!村子里还有别的孩子才出生!哪腾得出地容纳他们!”
看到塔露拉已经拔剑,那名村民立刻开始一边后退一边辩驳。
“你可以赶走他们。”
“你可以不让他们进村……哪怕你直接攻击他们,杀了他们,我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塔露拉直接说道:
“但你们欺骗他们,让他们待在空无一物的粮仓里,锁上大门,想活活饿死他们,你们炸断通道,让他们的哭喊阻隔在幽深的地下。”
“他们饿得连法术都用不了……他们乞求般地来到这里。他们不想攻击你们,没有反抗的力气,他们只是些普通人。”
那名乌萨斯农民此时好像知道自己横竖大概率都要死,于是开始大叫起来:
“感染者是什么普通人,听好了,你这个感染了的死烂样子……你也懂道理!你知道自己是个怎么样的怪胎对吧?”
“我们缺衣少粮,我们也过得很惨!我们只是采取了最保险的办法!”
“那些税吏,政客,军官老爷,哪一个不是撒谎成性?在乌萨斯的雪原上混日子,谁【粗口】没撒过谎骗过别人?”
看到塔露拉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些失控,兰柯佩尔先是按住了塔露拉发抖的手,再是说道:
“他们腿部的血液已经僵化,和被拔了筋的驮兽差不多,我们既然已经得到了具体的位置,就要先以救人为主。”
在刚刚塔露拉和村民对话的工夫,兰柯佩尔已经回想起了,村子的东北方似乎确实有几个地方存在一些不对劲的感觉。
只是因为是第一步全盘搜索,而且那片地方还不小,兰柯佩尔就先做了标记,现在得知是东北角,那么剩下的标记只有一个。
同时,兰柯佩尔已经拨通了村庄外的电讯,联络了维斯。
自己让他赶紧带一支有硬作战能力的医疗小组过来,救出感染者只是第一步,后面要以最快的速度进行紧急处理。
“【数次沉重的深呼吸】……”
塔露拉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向兰柯佩尔致歉:
“抱歉……是我被情绪控制了,兰柯佩尔。”
兰柯佩尔点了点头,对那名倒在地上的乌萨斯农民说道:
“为了节省时间,你还是直接把我带到地方吧。”
“事先说好,我已经做好了标记,要是离那片区域太远,被我发现你拖延时间或者起了什么别的不该有的小心思的话……”
那名乌萨斯农民现在只希望能活命,无论是眼前的这个瓦伊凡(自认为)还是萨卡兹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顿时满口答应生怕慢了一拍:
“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萨卡兹老爷!”
……
在那名乌萨斯农民的带领下,兰柯佩尔和塔露拉很快就来到了村子的东北角,那里有一片四周都空荡荡的雪地。
“就是这里了,两位老爷。”
那个乌萨斯村民说完就想开溜——下一秒鲜血像是拧螺丝一样旋转他的膝盖把他扭了回来,差点一头撞在兰柯佩尔的胸口。
“别急。”
兰柯佩尔提溜着他跟个小羽兽崽子一样丢在脚边,此时,他又听到看到远方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维斯带领着那一批队伍赶来了。
这是一支有硬作战能力的医疗小组,包括十名医师,五名盾卫,三名近卫和两名弩手,盾卫中,奥金涅茨赫然在列。
“噫——?!”
看到兰柯佩尔和塔露拉甚至连一支装备精良的私兵都拉出来了,他也认出了爱国者的感染者游击队和盾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