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我重创了一名内卫,是为了队伍。”
“第二次,我杀死了两名内卫,是为了自保。”
“第三次,我面对了三名内卫,在这片邪魔气息满溢而出的土地上。”
那名利刃当即回答:
“无力者被你逼退,无能者被你杀死,这理当令我蒙羞。”
“你肆意践踏乌萨斯的意志已久,若非叛乱的余波令我等脱不开身,你绝不可能苟存至今。”
兰柯佩尔没有理会内卫挑衅般的发言,而是继续说道:
“萨米与乌萨斯以北,萨尔贡以南,那些人类尚未踏足的土地……”
“邪魔,精怪,它们是否是寻常的生物都未可知,它们比建立已久的当今诸国更加古老。”
“人类对抗它们已有许久,这的确是值得留意的诸多命题之一。”
“……直到如今。”
“人已经可以主宰自己的国度。”
“古老的萨尔贡王与强大的怯薛一拍即合,梦魇的可汗决意征服人类文明尚未探索过的土地。”
“那是一个伟大的结果,再没有任何非人的威胁胆敢踏入萨尔贡文明的国土。”
“萨米用无数巫术和牺牲造就了雪祀,一代又一代的女巫在对抗境外之敌的过程中迷失了自我。”
“而乌萨斯——你们用最强大的少数精锐撕碎了它们,身着重甲的温迪戈,或是精锐的战争术师,以及无人机牵引的炮火浪潮。”
“帝国的确野心勃勃,你们不仅仅是撕碎了它们。”
“你们在利用那些非人之物残留下的力量碎片。”
“用这些力量碎片和你们的身体构合,去追求一个逝去的伟大幻影。”
“然而自我欺骗也该有个限度,内卫,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时代并非由纯粹的武力铸就,而你们浅显的认知中仅剩下了这一点。”
站在最前方的利刃再次开口:
“这与你无关,你胆敢以一介魔族的身份质疑乌萨斯的前路?”
兰柯佩尔则针锋相对:
“是你该清醒点,内卫,尽管新一代的乌萨斯人,正在逐渐遗忘,与日俱下的近况令它们怀念过去,怀念那个宏大幻影。”
“但这真的对乌萨斯百利而无害?当战争带来的红利褪去后,你们真的有办法去解决乌萨斯遗留的千百难题?”
“而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去决定乌萨斯的前路?邪魔的气息近在眼前,而你们首先把刀锋对准的是一个正在帮助乌萨斯人的乌萨斯人。”
“凯尔希曾和我说过。”
“在你对抗它们的任何一个瞬间,你仍是人类伟岸的壁垒之一,没有任何人,能剥夺你们生而为人的荣耀。
“至少,在你被那个注定毁灭的幻象欺骗之前。”
年轻的内卫将手中的猩红刀锋往雪土之上一立,说道:
“卡兹戴尔注定毁灭千百万次,而乌萨斯从不曾存在什么所谓的幻象,它只是在疗伤。”
兰柯佩尔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那种近乎扭曲的狂热让自己一阵作呕。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内卫。”
“凯尔希曾说,你们对抗邪魔,是人类的壁垒。”
“我现在要追问第二个答案。”
“你们还是人类的壁垒?还是乌萨斯的走卒?”
“倘若,邪魔对这片大地上的其他国家均有荼毒,但唯独绝不靠近乌萨斯的边疆,你们是否愿意为了其他国家正因邪魔丧生的人们挺身而出?”
“倘若,邪魔正肆意侵害人类的家园,维多利亚人,炎国人,哥伦比亚人,那些哭喊的人们,你们是否会袖手旁观?”
“甚至于,如果邪魔对其他所有国家都是威胁,而对你们抱持友善态度,让你们有足够的利益可供攫取,你们是否还会与之对抗?”
“你们是否会将邪魔视为纯粹的可供乌萨斯发展的补给品使用?去供养你们内心那名为战争的恶兽?甚至放任邪魔去削弱其他国家的力量?”
“你是人类的壁垒?还是乌萨斯的走卒?”
“现在,回答我这个问题,内卫。”
呼……
嗡……
黑雪在迟滞,兰柯佩尔脚下的雪土渗出红迹,它们匍匐在主宰者脚边,伺机待命。
“嘶……这不是你这个吸血蛭虫能问的问题,我也没有任何义务去回答一个死人的遗言。”
内卫没有正面回答兰柯佩尔的话,但从他的语气中,自己已然知晓答案。
“……”
兰柯佩尔,他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血魔的气息变得又缓又沉。
“嘶……呼……我最后问你一次,血魔。”
“你胆敢忤逆乌萨斯的意志?!在这片国土上?!”
而此刻,站在最前方的内卫腰间的刀还未出鞘,寒芒却已经从他的语句中迸出。
“盾卫!!!!”
兰柯佩尔骤然睁开眼睛,上前一步,身后的十几名盾卫将身躯和盾牌同步往前一顶,他们的盾几乎连接了脚下的大地,壁垒崛地而起。
队伍的最前方,猩红摇曳,兰柯佩尔站在那里,黑与红单独为他划开一道醒目的分疆,这道身影轻易碎开邪魔的低语。
哗啦啦啦啦——
铁铸脊碑,血海耸悬。
兰柯佩尔只是站在那里。
其意为,不可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