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瓜王诶妈妈!听起来好厉害啊!”小宝吃着煎蛋笑出声。 “哪里厉害了。”宁枝哭笑不得。“瓜王送给你要不要?” “要!”小宝想都没想,洋洋得意,“反正都是王,什么王我都喜欢!” 宴俞洲笑着安慰宁枝,“你刚上节目就算出来两件大事,连公孙不疑都被你压了一头,现在港区的人都觉得你很厉害。” “对了,”他站起身,将宁枝手中的杂志翻到了其中一页,“这里还有一件事。” 彩色的杂志上赫然是一起行凶案件,受害者的样子她很熟悉,是昨天晚上那个性格很开朗的化妆师。 “这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个受害者的妹妹交了一个男朋友,但是这个男朋友脚踏n条船,被他的正牌女友发现了。他的正牌女友精神方面有点问题,知道男人劈腿,拿着刀就去找了男朋友的劈腿对象。” “也就是受害者的妹妹。” 宴俞洲修长的手指指着杂志上一个浑身沾满血迹、带着口罩,哭得双眼红肿的年轻女孩儿。 “这个就是受害者的妹妹,我看她戴口罩的样子有点眼熟,是不是你昨天下车之后提醒过的那个女孩儿?” “你听到了?”宁枝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微不可察蹙了一下眉,放下后喝了口牛奶,“你当时和大宝和小宝呆在车里,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 “原本是听得不太清楚,但是这件事上,受害者提到了你。” 不等宴俞洲继续说,宁枝已经将杂志翻到了受害者接受采访的那一页。 化妆师身上好几处刀伤,媒体拍到的图片是化妆师还没去医院的时候,浅色裙子被血糊满粘在身上,乍一看上去很吓人。 但好在当时她去找妹妹的时候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还带了还几个男性朋友,有朋友的帮助,她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只是当时一心想要护着妹妹,所以不小心挨了几刀。 不过幸好,她并没有像原本的命运线一样死在精神病人的刀下。 宴俞洲失笑:“这个化妆师接受采访时说,是你提醒的她,说她妹妹有危险,所以她才能及时把妹妹救下来。一夜之间,港区发生的大事就这么几件,全都跟你有关,那些一心要流量的媒体就差把你神化了。” “想从我身上弄到流量,可没那么容易。”宁枝再次把杂志翻到开头,那里是一好求助者弟弟的采访。 相较于1号求职者的年轻靓丽,她弟弟完全是两个极端。 1号求职者皮肤白皙光滑,她弟弟却因为常年劳作被晒得黝黑,脸颊上还有被晒伤的痕迹。明明比1号求职者还要小上几岁,刚刚二十来岁的他肩膀已经有些佝偻,看着摄像头的眼神激动又胆怯。 接受采访时,他身后是一座快要倒塌的半矮围墙,身上的衣服灰尘扑扑,明显是急着赶来的。 在媒体拍摄的全身照中,弟弟的一条腿上还打着石膏,身边站着的弟媳同样穿着灰扑扑,皮肤是常年劳作带来的黝黑粗糙,看着镜头同样是激动又胆怯的模样。 他们身后的背景,是一望无际,绵延千里的山脉。 记者的问题很犀利,刚上来就问弟弟知不知道自己是被拐卖来的。 弟弟沉默了一下,眼中因为找到女儿而升起的光亮一点点消失下去,很久才点了点头。 他回答记者,和其他被拐卖后卖出的男孩儿不一样,其他男孩儿被买,是被买回去传宗接代的,他却是被一户没有儿子的人家买回去作童养夫的。 他的任务从他被买回来的那一刻就很明确的——未来成为这家人女儿的丈夫,生下随这家人姓氏的孩子。 山里的人结婚都早,他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妻子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结婚了。 后来夫妻两个人靠着自己的双手走出了大山,在周边的小县城作小本生意,过了好些年才有了个女儿,可女儿却被人拐走了。 要不是这次1号求助者闹的事情太大,之后媒体又放出了1号求助者弟弟小时候的照片,弟弟也没想到命运竟然会这么捉弄人,拐走他女儿的人,竟然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 “那你会原谅你姐姐吗?”媒体下一个问题同样很犀利。“毕竟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弟弟有些麻木的眼睛闪了闪,这次却没有再犹豫,直接回答不可能。 他知道离开父母,小时候没有亲生父母护着的滋味,实在是太苦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拼了命的想把女儿找回来,只要能早一天把孩子找回来,孩子就能少受一天苦。 而对于害他们一家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即使那个人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又能怎么样,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人贩子。 “那如果说,当时你姐姐进入人贩子组织,是为了找你呢?”记者再次发问。 “那后来她为什么也去拐卖孩子了呢?就算她是为了找我,那那些因为被她拐卖走孩子而支离破碎的家庭又算是什么呢?”弟弟的反问毫不犹豫。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边明明不到二十岁,却老得像四十岁的妻子,“我们的女儿,是在我们的盼望中降生的。我们起早贪黑想去镇上做点生意,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可因为她,所有的事情全毁了。” “孩子的阿婆一直想着把孩子找回来,但知道她去世都没能见孩子一面。” “你们说,我在港区死去的外婆当时也是这样的。” “既然她知道我外婆最恨的就是人贩子,那为什么还要去做人贩子呢?” 他的一声声质问,都是对记者问题的答案。 或许他姐姐一开始进入人贩子组织,确实是为了找他。但是拐卖一个孩子就能有上万、十几万的收益,这样的钱来的太快,诱惑实在太大了。 对于从小生活在困苦中,被人瞧不起的姐姐来说,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而且他女儿都被人拐卖走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以来,足够姐姐在人贩子群体中建立人脉,打探他的下落了吧? 可她还是没有找到他,直到自己快死了,才突然想起了他这个失踪的弟弟。 当时她上台的时候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对外婆和父母的亏欠,还是纯粹想要让人救赎她那已经深陷泥泞的灵魂? 又或者都不是,她只是想在死前为自己找一些慰藉,所以面对那么多玄师的猜测才能如此无动于衷,直到她发现自己害了弟弟的后半生才潸然泪下? 杂志的记者在采访的末尾做了很多猜测,但恐怕具体的情况只有1号求助者自己知道。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1号求助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永远都不会原谅她。更不会要她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钱财。 弟弟说,那些钱太脏,他不想要。 宁枝把整篇报道看完,一杯牛奶也已经喝完了。 她看的时候,大宝也在旁边看,不过相较于她的阅读速度,大宝就慢多了。 等宁枝吃完东西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大宝才沉沉叹了一声,小奶音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这个叔叔的女儿都失踪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 “当然能,不仅是他的女儿,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孩子,会在三天之后有个寻找孩子的大高潮。”宁枝伸出三根手指,看向惊讶的大宝。 “妈妈,”大宝的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了,妈妈从不骗人。”宁枝摸摸他的小脑袋,“知道是自己拐卖了弟弟的女儿,很快1号求助者为了找回弟弟的女儿,会把自己这么多年认识的人贩子全供出来。” “等那些人贩子落网,很快就会有一大波孩子被找回来,他们的亲生父母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孩子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大宝把心吞回肚子里,把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妈妈,”他的眼睛亮晶晶,“这样的结局,我很开心。” 下一次的节目直播在一周后,也就是下一周的星期六晚上七点半。所以在下个周六之前,宁枝一直有时间。 不过宴俞洲就没这么闲了,他手下的公司众多,覆盖范围也广,虽然不需要自己出谋划策,但是公司每天都有决策需要他拿主意。 所以吃完早饭,宁枝带着两个孩子去找顾芽,宴俞洲则是留在酒店开远程会议。 “如果公司很忙的话,其实你可以回去,就算我一个人不行,还有顾芽呢。” 宁枝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宴俞洲眼下的乌青。 他皮肤本来就白,尤其是换了一个灵魂后,不喜欢戴眼镜,眼下的乌青就愈发明显了。 “我没事,”宴俞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笑容有些愁苦,“我并不觉得累,只是……相较于他,我并不擅长处理公司的东西。” 他知道,宁枝一定能了解他说得“他”是谁。 果然不用他解释,宁枝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也不擅长这些,你自己加油吧。” 大宝蹦着小脸儿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小奶音冷漠:“宴叔叔,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走喽走喽,去找顾姨姨玩儿咯!”小宝迫不及待背上小书包,没心没肺往外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顾姨姨啦~” 送走快乐地跟小鸟一样的小宝,宴俞洲自己留在房间苦哈哈开会。 顾芽和她们住同一栋大楼,同样是顶层,不过十步距离。 然而等宁枝带着两个崽崽敲开顾芽房间的大门时,来开门的却是一个面生的黑衣保镖。 不等宁枝问,坐在房间里面的顾芽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慌乱地对着屋子里使眼色。 宁枝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气势极强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一身合身的手工黑色西装,头发被整齐地梳到脑后。黑色的头发中已经有了白丝,脸上也有了极明显的皱纹,看起来应该已经六十岁左右了。 即使在闭目养神,也能让人很清晰地从他身上感受到那股强悍霸道的气质。 在中年男人身边,一向强势自大的贾事成正在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见宁枝过来,好像屁股着火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带着和顾芽一模一样的迫不及待迎过来。 “宁大师,您来了?我正好想去叫您呢!” “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姐夫,你现在参加的那档节目的投资人。今天找您,主要是碰上了点难事儿……” 说完,他眼睛跟抽风一样,对着宁枝拼命使眼色,声音压得极低:“宁大师啊,您委屈一下,我姐夫是黑道出身的,前几年才洗白。他身上的人命不少,您可千万别惹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