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操控了神魂,但宴俞洲仍然没有忘记攥紧手里的伞。 黑色的轿车停在宴俞洲的身前,车窗落下来,是一张四十来岁、满脸胡茬的憔悴男人。 男人一双眼睛里几乎没有眼白,黑黝黝渗不进去半点光,嘴里叼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看到等在路边的宴俞洲,他咬着香烟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先生,黄昏出租车,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宴俞洲轻轻皱了下眉,眼神清明一瞬,但也仅仅一瞬,那丝好不容易出现的清醒立刻被一种莫名的混沌掩盖过去。 坐在黑色轿车里鹅男人得意地勾了勾唇,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先生,黄昏出租车,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这次宴俞洲没有再清醒,眼神空洞,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到车前,打开车后排的车门坐进去。 黑色的轿车在黄昏中甩出一道灰色的尾气,很快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车里,宁枝坐在宴俞洲身边,透过后视镜,仔细看司机的面相。 但奇怪的是,她竟然看不见这个人的命理。 她往前凑了凑,就在她打算仔细去看男人的五官时,后视镜一闪而过一道诡异的纸白色。宁枝的眼神落在后视镜上,镜子里只有宴俞洲和司机两个人的样子。 可那司机哪里是什么满脸胡茬,叼着香烟的中年男人,那分明就是个额头被点了一滴人血的纸人。 难怪她看不见这个司机的命理,一个纸人能有什么命理? 她定睛去看,发现不仅是司机,就连整个车都是纸做的。 看来纸人背后的人,应该就是“召唤新神降临”的幕后主使,更准确地说,即使不是幕后主使,他应该是和这个案件有关系的人。 宁枝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手指,从伤口挤出来一滴血,飞快抹在纸人的额心处。 遥远的村子里,正在布置祭祀活动的男人身形一滞,抬眸看向天空的方向,半张被毁容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男人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整个人身形细长纤瘦,即使半张脸满是被烧伤后扭曲的疤痕,仍然挡不住他另半张脸上清秀眉眼中透出来宁静从容。 不等男人仔细感受纸人那边的情况,他手下的盖头就动了动,然后剧烈挣扎起来。 他面前的人是个穿着古代嫁衣的新娘,身上穿的嫁衣极具豪华,盖头上的坠子都是用珍稀的红色珍珠打磨成的水滴形,挣扎时,盖头上的水滴坠子不断晃动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很快被新娘的动静吸引了目光。 他清秀的眉眼垂下来,完好的半张脸宛若悲悯世人的菩提,另一张满是扭曲疤痕的脸则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两种极其迥异的风格在他脸上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抬起同样满是疤痕的手,抚上盖头下新娘的头顶,声音温和中带着安抚: “你先别着急,再等等。等你的新郎到了,我伟大的神就要准备降临。你作为这场活动上最优秀的祭品,这将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誉。” 他的手刚抚上新娘的头顶,就被新娘极其抗拒地摇晃下来。 一阵细微的摩擦声响起,从红盖头下滚出来一团白色的手帕,盖头下的新娘好不容易把堵着嘴的东西吐出来,清清嗓子,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丑八怪!要召唤的什么新神也是个丑八怪!” “谁家好仙鹤全身长满眼睛啊!” “那么恐怖的东西,怪物图集都嫌弃地不愿收录它,你这个傻冒还把它当成神?!” “我呸!有这时间在这里搞事,先去精神科挂个号看看脑子吧!” “在这块小地方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别告诉我连去医院挂号的钱都没有!你要是没有,看在大家都是黑玄师的份上,本大小姐资助你!” “你个……” 毁容男人脸上的笑意一滞,听着红盖头下传出来的各种骂声,他那张满是疤痕的脸颊抖了抖,把那团白布重新塞回新娘嘴里,聒噪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唔唔唔……” 看着新娘还要把白布吐出来继续骂人的架势,毁容男的眼神冷下来不少。 “你这么聒噪的身体,希望我伟大的神明能宽宏大量,饶恕我的干事不利。” “唔唔唔!!!” 新娘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听到他略带嫌弃的话,努力想从床上站起来,都因为身后的绳子而失败。 你特么还挑挑拣拣嫌弃上了! 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大,透过盖头望着男人的眼神几乎喷火。 而给她画完新娘妆,男人便没了等待在这里的兴趣,垂眸深深望了她一眼,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虔诚: “愿今夜,我伟大的主顺利降临。” 宁枝把鲜血抹在纸人的额头上,立刻感觉自己和纸人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但更重要的是,她在纸人身上感受到了另一道陌生的气息,应该就是之前将禁制布置在纸人身上的人。 她坐在宴俞洲身边,原本想帮他恢复意识,但想想之后可能会遇上的人,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会儿要遇上的人,肯定是个心狠手辣的,要是宴俞洲装得不像,露出马脚,那就糟了。 纸车在路上行驶的飞快,几乎是在以一种飞的形式在快速前进。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在太阳落山之后才到的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块儿位于荒地中间的空地,相较于其他黑玄师各种材料做的祭坛,这里可以说是极其简陋了。 这个季节,正是荒草无尽生长的时候,要不是车跟被缺德地图指引了一样拼命往一人高的野草丛里冲,宁枝怎么也想不到哪家神有这么委屈,会在这样憋屈的地方临世。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 而他们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竖起了好几根大柱子,柱子旁边放着几盆一人高的篝火,将不大的空地照亮,而柱子上,高高绑着几个年龄不一的人,正是那些出生在九月九,早已经失踪的人。 那些人垂着头,任篝火的光影在自己身上明明灭灭,依旧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脚下是生火用的各种干枯杂草,但凡有一丝火苗落到这上面,这些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纸人的眉间血传来一阵波动,控制着纸人打开车门下车,顺便把车后座坐着的宴俞洲抚了下来。 跟着纸人下车,等下了车宁枝才发现这里根本不算是荒地,因为在荒地的最尽头,还有一个勉强能住人的房子。 宁枝扭头看过去,就见那间破屋子里,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扶着穿着红色嫁衣,却不怎么配合的新娘走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扶着宴俞洲的纸人,不知道丛哪里摸出来一个喜庆的红色领带,粗暴抽掉宴俞洲脖子上的宝石蓝领带,快速换上那根红色的,不到一分钟,新郎这边就准备好了。 那边,身材瘦长的男人推着头上盖着盖头的新娘走过来,走近了宁枝才发现他半张脸上的伤痕。 而男人那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却让宁枝愣了一下——这人她见过,当初从白骨堆里爬出来,成为黑玄师师父亲手挑选的弟子,她还收到过这人的见面礼。 原来当初师叔死了以后,是师叔的徒弟继承了他要召唤新神的遗愿。 宴俞洲和那边的新娘被推推搡搡着往空地中心的位置走,那是几根绑着人的高柱子围成的圆形中心。 而在最中心的地方,竖着一座简陋的高台,高台上的东西盖着一块白布,等毁容男把白布撤下来,宁枝才发现那竟然是一蹲半人高的黄铜雕像。 这个黄铜雕像是之前她第一次去见文夫人时,贾事成拿给她看的那张照片。不过相较于那张照片上的黄铜雕像,这里的黄铜雕像就要大得多了,几乎有一米高,跟之前照片上不过巴掌大小的雕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宁枝看着毁容男强按着宴俞洲和新娘跪在铜像前,自己则拿出来一本书摊开,好像在雕像前做着祷告。 她盯了一会儿,留下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纸人司机在这里,她自己则是仗着别人看不见自己,溜进了毁容男的屋子。 屋子确实满是生活的痕迹,但几乎是家徒四壁,宁枝在屋子里翻找了一番,什么也没找到。 不过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要是能这么简单的找到解决的方法,那要玄师就没有用了,干脆找侦探来好了。 空地那边的祷告还没做完,宁枝坐在小房子门口的门槛上,看着天色从暗蓝色挂上漫天繁星,直到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认真祷告的毁容男终于有了动静。 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在宴俞洲身边跪着的女人突然暴起,头上的红盖头掉下来,露出一张张牙舞爪却青春靓丽的脸。 “妈的,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本小姐的第一场婚礼浪费在这种地方!” 宁枝眼睁睁看着单真真的脸从红盖头下冒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就往那个毁容男身上撞。 旁边的纸人接到毁容男的命令过来想拦住单真真,但被暴怒的单真真一个大嘴巴子扇到一边,整个人差点散架。 而经过这么一闹腾,原本被控制的宴俞洲也醒了,看着眼前诡异的纸人还有两个陌生男女扭打在一起,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护着手中的黑伞。 “宁枝?” “我在。” 宁枝从门槛上站起来,往那边走了两步。仅仅是两步的功夫,那边气势汹汹的单真真已经被按到了地上,像只离水的鱼一样扑腾着。 “你他奶奶的!快把本小姐放了!竟然敢拿本小姐做祭品,让我爹知道了,他一定扒掉你全身的皮!” 她尖厉的喊声在寂静只有虫鸣的荒地里传得老远,而毁容男半点没有被威胁到。 他重新把扑腾个没完的单真真绑上,四周篝火的火光照耀着他狰狞的侧脸,声音平静,“你父亲现在过来,也许是可以救你一命。可是你猜,在你死之前,你还能再见你父亲一次吗?” 他看起来和单真真还算熟悉,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才最痛。啧啧了两声后,道:“要是你父亲反应过来,立刻从南洋那边赶过来,也许还能再见你一面。可就算是那样,也不过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已。” 单真真被他气得差点拿脑袋撞的,张嘴想去咬他,被男人捏住两颊,再次把白手帕塞进了她嘴里。 在毁容男处理单真真的同时,让纸人看着宴俞洲,但宁枝早就用自己的血把纸人眉心的禁制覆盖住了,现在的纸人就是个风往哪边吹,人往哪边倒的二五仔,就傻愣愣站在宴俞洲身边,看着宁枝把宴俞洲护在身后。 见宴俞洲躲在了宁枝身后,纸人画上去的眼睛露出片刻迷茫,也想往宁枝身后躲,被一脚踹了回来。 宁枝:“你就一纸做的,有什么好躲的!” 纸人委屈巴巴坐在地上,好像受了莫大委屈。毁容男收拾好单真真后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看见挡在宴俞洲身前的宁枝,注意到宁枝手上的黑伞时,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声,他声音越笑越大,越笑越大,惊飞了荒地四周树林里好大一片倦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神色状若癫狂,“宁枝你果然活着!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我死不了?”宁枝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剧烈,蹙起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知道?”他半张满是疤痕的脸庞不断抽动,原本从容平静的眼神也从见到宁枝的那一刻起变得疯狂起来。“你活着,那就说明神是存在的!神是真正存在的哈哈哈哈!” “我的救世主是真的存在的!祂马上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了!而我就是将祂召唤出来的人,从此以后整个玄学史上都将会有我浓墨重彩的一笔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带着不顾一切的快意,那边的单真真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将自己嘴里的白毛巾吐了出来,怒骂道: “重你奶奶个腿儿!” “就你这种害人害己的王八蛋还想青史留名,长得挺丑,想得挺花!你做梦吧!” 喊完,她见那边的宁枝站着不动,喊道:“你愣着干什么啊,弄死他啊!” 而就在她话音落时,已经接受了毁容男祷告的雕像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雕像上那只展翅欲飞的仙鹤粉碎,大风平地升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在毁容男的大笑中,天空降下数道惊雷。 原本晴朗的夜空顿时乌云密布,在雷声不断的网状闪电中,一只浑身长满眼睛的仙鹤从云层中探出头。 几乎在探出头的瞬间,仙鹤身上所有胡乱转动的眼睛,都汇聚到宁枝和宴俞洲身上,一阵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 明明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落在耳边的瞬间,宁枝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这里竟然有两个一体双魂的候选人……” “选择哪个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