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宝更早出现的是两个小小的黑色纸人。 两个黑色的纸人在宴俞洲眼前飞速闪过,像射出的箭一样钉在即将被破开的大门上,紧接着张开嘴,死死咬上放在大门上的那双手。 手被咬,那张原本想钻进来的脸痛到变形,随着一声“嗷”的惨叫,手和脸都飞速缩了回去,大门“咣当”一下关上。 大宝手里拿着几张纸人,慢慢走出来,身后同样跟着一个红衣女鬼。 “哥哥!” 看到哥哥,小宝好像看到了救世主,迫不及待扑上去。 “哥哥!你学会控制纸人了?” 大宝捏着纸人点点,抬头看向他们中间唯一的普通人——老爸。 “爸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宴俞洲摇摇头,看着突然关上的大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大门却很快在他的目光下开始摇晃,随着一阵赛过一阵的撞击声,房间天花板上的灰尘也开始不断掉落。 大宝捏着小纸人还算冷静,“咱们得想办法出去,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等外面的东西进来,咱们恐怕会又生命危险。” “可是外面有怪物,咱们这又是顶层,往哪里跑啊?”小宝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着急。 哥哥却把眼神放在他身上。 小宝整个人一激灵,指了自己,“我?” “对,你之前不是总去墓地找你那个扎着羊角辫的鬼魂小妹妹玩儿,妈妈还教会了你要怎么借道。” 小宝眼睛大亮,“对!我可以用借道把咱们三个都送出去!” 随着大门被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宝从自己的包里摸出来一对只比巴掌大一点点儿的土地公婆泥像。 小小的泥像没有颜色,却栩栩如生,两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互相搀扶,含笑无声注释着每一个站在他们身前的人。 小宝把泥像放在桌子上,紧接着又从书包里掏出来几根香。原本笔直细长的香在书包里滚来滚去,大多已经断了。 大宝和小宝看着手里断了的香,细嫩的奶音里闪过一丝绝望,“完蛋了,香怎么断了!香断了,怎么给土地婆婆和土地婆婆上香啊!” “没事,咱们有急事,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不会跟咱们计较这些的。”宴俞洲当机立断把断了的香插进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眼前的香炉里。 “小宝快,等咱们逃出去之后加倍给土地公公和土地奶奶补回来。” 小宝绷着小脸儿点点头。 他借道没有妈妈那么快,直到大门快被撞开了,借道的入口才堪堪打开一道缝。 “你们两个先走。”宴俞洲把两个崽崽扔进入口,他正打算去堵住大门,身边两道红影闪过,原本呆在两个崽崽身后的红衣厉鬼挡在了门前。 “外面的厉鬼虽然多,但最多也就是红衣级别。”其中一个红衣厉鬼声音淡淡。 另一个红衣厉鬼接上,“依照我们两个的能力,未必打不过他们。” “所以,”她们两个异口同声,“你们三个先走。” “好!”大宝立刻拉住爸爸的手。 小宝也赶紧从入口处出来,一个滑跪跪在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的雕像前,额头凝起不少汗珠: “求求了土地爷爷土地奶奶,把入口缝再开大点吧!” “我和我哥就这么一个爹,我们不能把我爹丢下啊!” 大宝听着弟弟的鬼哭狼嚎,嘴角抽了抽。 明明看电视剧他们兄弟两个都是在一起,这小子在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小宝跪在土地公婆的雕像前鬼哭狼嚎,房间的门已经被破开了。 门外的黑暗像被打翻的墨水瓶,在大门被破开的瞬间不断往屋里蔓延。 而紧接着黑暗一同涌进来的,还有一袭白衣,在地上不断爬行的白衣怨灵。 这点实力的鬼在两个红衣厉鬼面前,连小喽啰都算不上,一个红衣厉鬼动了动腿,一脚把趴在地上的白衣怨灵踢了出去。 两个红衣厉鬼原本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外面的白衣怨灵竟然不依不饶,转头又爬了进来。 看这玩意儿像小强一样不屈不挠,其中一个红衣厉鬼眼睛一眯,直接踩烂了白衣怨灵的脑袋。 可是令她们没想到的是,白衣怨灵被踩爆脑袋消失后,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衣怨灵又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怎么回事?”两个红衣厉鬼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诧。 这个鬼的生命力这么顽强,打死了还能活过来? 令她们更想不到的是,刚刚踩爆那个白衣怨灵的脑袋,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黑暗中越来越多的白衣怨灵爬出来,这次真的像小强一样又多又难打。 即使两个红衣厉鬼不停地把试图爬进来的白衣怨灵丢出去或者踩爆头,还是让一只白衣怨灵趁虚而入,抓到了小宝的脚。 正在求爷爷告奶奶的小宝猛地被抓住,尖叫出声,“啊——哥哥!爸爸!” 他的叫声还没落下,一个被黄符裹满的棒球棒落在了那个白衣怨灵的脑门上,黑色的脑花顿时迸溅出来。 宴俞洲调整了一下手上棒球棒的握姿,“小宝继续,我和哥哥不会让那些东西靠近你的。” 大宝站在爸爸身后,一只手摸向自己的小书包。 小书包是他之前跟着妈妈学习画符的时候,完成的各种符咒,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同时,他还在书包里翻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纸人和一只装死的小白鸡。 大宝看了眼挣扎着想站起来的黑色小纸人,把这个小纸人重新塞回进书包里,捏着正在装死的小白鸡叫了声,“喂,你说话啊!” 小白鸡整只鸡像没了骨头,不管大宝怎么叫它,怎么晃悠,它都像死了一样,任搓任扁。 眼看它怎么也不肯配合,大宝眼底浮现出不悦,干脆将手里的小白鸡直接对着那些白衣怨灵扔过去。 被抛出去的瞬间,小白鸡整只鸡都清醒了,扑腾着毛茸茸的小翅膀,放声尖叫: “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我真的不好吃!别吃我啊!” 它在一堆鬼中扭来扭去,那些鬼好像都挺想吃它,一个个张大嘴想啃它一口。 但小白鸡凭借着灵活的走位,愣是没让它们碰到自己半根毛,还成功从一群鬼中突围了出来,顺着离它最近的宴俞洲一路往上爬,顺利爬到了宴俞洲的肩膀。 想想当初在天空笑得桀桀的大反派,再看看如今自己肩头的小白鸡,宴俞洲皱眉:“你当初不是很厉害吗,躲什么躲,你倒是上啊!” “我特么也想上啊!” 刚死里逃生就被人催着去送死,小白鸡再怂也忍不了了。 “我特么要是没被你老婆吸收完全部的力量,这些小渣渣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好不好!” “可我现在所有的实力都没有了,我就是一个只会说话的小鸡仔,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小宝依旧在求爷爷告奶奶,大宝看了眼那边已经快把门口堵起来的白衣怨灵,悄悄躲在爸爸身后,眉间浮上忧愁。 宴俞洲没理会小白鸡的愤怒,冷静道:“你没了实力,经验总是有的,你看看这些不断的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们每个人都一样,就不能一下子解决它们吗?” 这句话提醒了小白鸡。 它站在宴俞洲的肩头,这才发现那些白衣怨灵竟然都长得一模一样。不发现这件事还好,发现这件事,它全身的毛都炸开了。 “别打了别打了!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正在准备瞬移的那个孩子呢!” 它在屋子里瞅了一圈,看到依旧跪在雕像前求爷爷告奶奶的小宝,跳到小宝的肩膀上催促。 “快快快!祖宗啊!” “咱们这屋子里的人、鬼和鸟就全靠你了!你要是开不了这入口,咱们今天就都交代在这里了!” 宴俞洲担心这只鸡影响到小宝,一把把它抓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外面的那些鬼很厉害?” 两只红衣厉鬼也看过来,两双红通通的鬼眼中闪过不解。 “这……这不好说!”小白鸡被宴俞洲掐着脖子,“这些鬼身上有我同类的气息,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不管你们怎么对这些鬼,它们的数量无穷无尽,就算你们打死千万只,剩下的还有好多好多只,它们是无限的,但是你们的力量是有限的。” 说到这里,小白鸡叹了口气,“我这个同类的特点就是复刻,随便多少都能复刻出来,毫无上限……曾经的我并不比它差,现在被区区一个人类捏住了命门。” 说着说着,小白鸡就要落下泪来。 但在泪落下来的前一秒,突然涌上的恶意让它把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走走走!” 它呼扇着短短的翅膀在宴俞洲手中扑腾,“咱们去找你老婆,让她把这玩意儿封印了,就跟我一样,跟俩孩子当宠物!走走走,咱们走!” 它自己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外面的这个东西也别想跑! 在小白鸡忙着坑自己的同类时,小宝那边也成功将入口扩散到了正常大小。 他一把抓起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的雕像,装进自己的小书包里,牵上爸爸的手,“走啦走啦,快点走啦!不然一会儿入口要合上了!” 大宝和小宝先进入入口,紧接着是宴俞洲,两只红衣厉鬼紧随其后。 小宝对入口的关闭控制还不熟练,在他们几个进入入口之后,即使小家伙已经很快控制入口关闭,但还是进来了两只白衣怨灵。 两个红衣厉鬼抬抬手就把这两只白衣怨灵灭了,幸好这两个白衣怨灵并没有复制的能力,被灭了就是完全消失了。 借道的另一侧通向小宝经常去的墓园,大晚上午夜十二点左右,他们父子三个带着两个红衣厉鬼站在满是坟包包的墓园中,甚至这个墓园中还有不少孤魂野鬼。 一时间竟不知是谁怕谁。 小宝来了这么多次,早就和墓园里的孤魂野鬼们混熟悉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没觉得半夜来这里是个多么恐怖的事情,小胖手托着肉嘟嘟的脸颊叹气,既有死里逃生的疲惫,也有对妈妈的担心。 “这些东西为什么会找上我们呀,还有妈妈……妈妈的手机还是打不通……” 他小小的手里拿着亮着屏的儿童电话手表,垂头丧气。 “妈妈是不是出事了……要是妈妈没有出事的话,一定不会让这些东西来接近我们的。而且我们被那些东西攻击,妈妈也没有出现……” “哥哥,”小宝紧张,“妈妈是不是出事了呀?” “不会的,”大宝安慰弟弟,“妈妈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回出事呢。” “而且就算妈妈那边遇上了什么事情,你看看我们都能逃出来,妈妈更没问题的。” 大宝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耐心安慰弟弟。 他坐在弟弟旁边,看了看自己和弟弟身上单薄的衣服,还有身边爸爸身上的浴袍,以及弟弟还在滴水的头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宴俞洲也看到了小宝湿漉漉的头发,之前实在是太着急了,小宝的头发还没吹干。 听着小宝说担心妈妈,他心里也很担心宁枝。但这些情绪都是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的。 他蹲下身摸摸两个儿子的脑袋,“大宝说得对,我们都能逃出来,妈妈肯定更加没问题的。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以免妈妈回来后看到我们受伤,担心我们对不对?。” 大宝默默点头,小宝也跟着应了声。 宴俞洲看两个孩子的兴致不高,拿过小宝手中的儿童电话手表,一边拨通老宅的电话,一边道: “爸爸也很担心妈妈的安慰,要不这样,你们跟着爸爸一起回老宅看看。在老宅那边,有一位也很厉害的玄师爷爷,咱们去找那个玄师爷爷帮忙,看他知不知道妈妈的情况。” “找人?”两个崽崽眼睛一亮。 大宝:“对了,爸爸你提醒我们了,我和弟弟的电话手表里存了和那些和妈妈一起录制节目的,玄师阿姨和玄师叔叔伯伯们的联系方式!” “对对对!”小宝的颓靡一扫而光,“我们可以给那些叔叔阿姨和姐姐、伯伯们打电话,看他们知不知道妈妈在哪儿!” 老宅那边的电话已经接通了,宴俞洲看着两个孩子期待的眼神,对那边说了声“稍等”,紧接把电话手边递给两个崽崽,“要不试试?” “嗯!”两个崽崽齐齐点头。 大宝把电话手表拿过来,给列表中第一个熟悉的联络人打过去电话,而被打电话的司席那边,正好也遇上了数不清的白衣怨灵,正把被打昏迷的女塔罗从房间里扛出来。 自然没有看到两个崽崽的来电。 剩下的老道士和公孙不疑那边也遇上了麻烦,同样没有接到电话。 唯一接到电话的就是之前已经退出的鲜族大祭司,但她早早退出了节目的拍摄,现在也不知道宁枝去了哪里。 打完这个电话,小宝眼睛里含满了泪水,抱住爸爸的脖子哽咽,“呜呜呜,爸爸,他们都不知道妈妈去哪儿了……” 这还是两个崽崽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联系不上妈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宴俞洲抱住扑在自己怀里大哭的小宝,另一只手把大宝也搂了过来。 大宝虽然没哭,但眼圈通红,想必也是担心妈妈的。 “既然都没办法从他们那里知道妈妈的下落,咱们还是去老宅那边,找那个玄师爷爷,让他帮咱们看看妈妈到底在哪里,好不好?” 小宝的眼泪已经湿透了他的脖颈,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大宝也没有异议。 宴俞洲给老宅那边打了电话,让他们到目的这边来接他们,结果一问小宝地址,才知道这是外省的墓园。 但幸好宴家在这个城市也有公司,便派了公司一位高管的助理过来接他们,先去酒店换衣服,然后等航班,乘飞机回港区那边。 而宁枝那边,在爬到山上后也遇上了麻烦。但是她遇上的不是白衣怨灵,而是那些之前跪在山脚下,像傀儡一样的南洋人。 那些南洋人在她上山开始,就想闻见血腥味的大鲨鱼一样,前仆后继地围上来,关键是手上还带着各种利器。 宁枝在第一时间扭断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臂,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明显是活人。 但即使这么疼,叫的这么惨,那人依旧没有停下来。仿佛宁枝是他的仇人一样,换了一只手,再次拿着匕首冲上来。 宁枝躲过这个人的袭击,反身抓住这人的头发,抓住他的头发往旁边的石头上狠狠一撞,这人手上一松,匕首顿时掉在地上。 把手上昏迷的人扔到一边,宁枝看向空无一物的头顶,冷笑,“你以为你那些活人来对付我,我会因为不敢伤害他们而手软,就这么干干等着他们来伤我?” “你到底是刚刚降临,没见过真正复杂的人性,才会将看到的冰山一角当做全部。” 宁枝这句话落,扑上来的人群明显动作一顿,紧接着更加疯狂的扑上来,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 “怎么,你们这些所谓“新神”的脾气都这么不好吗,随便说两句就生气了?” 她嘴上轻飘飘地调侃着,手下地力度却一点也不含糊,每一下都能听到那些活人骨头断的声音。 不过短短五六分钟,刚刚跪拜在山脚下的那黑压压一片人,现在就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了。 宁枝活动了一下手腕,“你就这点本事?还有吗?” 空无一物的天空安静无声,似乎是毁了回答宁枝的问题,宁枝很快听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她扭过头,就看到一个卷毛小孩儿站在不远处。 见宁枝转过身,那个就卷毛小孩儿黑蓝色的眼睛眯成月牙,开开心心奔跑过来,“妈妈!” 望着这个和大宝小宝一样的小孩儿跑过来,宁枝没有迎接也没有阻止。 她怀里的小孩儿抱住她的腰身,笑容甜滋滋,“妈妈!我刚刚找不到你,快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模仿的很像,要不是宁枝很确定她两个儿子绝对不会在这儿,就要被他骗了。 见宁枝不理他,怀里的小孩儿主动出击,牵起宁枝的手,“妈妈,咱们走吧,咱们回家!” 他笑眯眯牵着宁枝往前走,宁枝没有反抗,小孩儿一边走一边跟宁枝说话,每一声“妈妈”都是甜滋滋的。 但是就在走了十分钟,宁枝应该放松警惕的时候,刚刚还在叫她妈妈的小孩儿竟然掏出了一把刀,想都不想就要往她肚子上扎。 宁枝拉住他拿刀的那只手,轻轻一转,轻松卸下他手里的刀,然后在小孩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小孩儿打晕了。 “谁让你拿刀的?” 小孩儿:“……” 他捂住快要肿起来的脸,一双黑蓝色的眼睛分外迷茫。 按理说这样的一巴掌,这女人应该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了吧。但是为什么还要问他这种问题呢? 小孩儿摸摸自己的脸,抬头看向宁枝。 宁枝站在他面前,纤细的手中拿着他的刀,一双沉静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看着他。 小孩儿:“……” 他犹豫,“我……我爸?” “你爸?” 已经重新到达酒店的宴俞洲打了个喷嚏。 小宝贴心问他:“爸爸,你是不是刚刚在墓地里,吹感冒了?” 在前面带路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听着这父子三人的对话,完全不敢出声。 即使他每天都说自己是社畜,但是像这样在半夜十二点多去坟地里接大老板,还是带着两个穿着睡衣的儿子,自己还穿着浴袍的老板,助理表示自己也是平生第一次。 哪里会有人在在这种时候,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穿成这个样子去墓地的啊! 就是他是大老板,这种行为也很奇怪的好吗! 宴俞洲揉了揉鼻子,摇头,“没事,可能刚刚吹到风了。” “王助理。”他叫走在前面带路的助理,“一会儿麻烦你送点感冒药来我房里,还有儿童专用的感冒药。” “好的,宴总。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王助理在心里叹气,原来老板也知道大半夜带着孩子穿成这样去目的兜风,会让孩子感冒啊! 可是刚刚是他开车把这父子三人接回来的,那之前去坟地的时候,他们三个穿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去的? 也没看见那坟地周围有车呀! —— 宁枝那边,小孩儿被扇了一巴掌,回答完问题,就见宁枝把玩着手里的刀,似笑非笑。 “你爸让你玩儿刀的?” 小孩儿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老老实实点头。 宁枝:“行吧,既然这样的话,那等我回去,我去收拾你爸。现在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山脚下!”说到这个,小孩儿眼睛亮晶晶,顶着这副躯壳,竟也有了两份大宝和小宝的影子。 宁枝任小孩儿牵着她走,只是在小孩儿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同样的,小孩儿也在宁枝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来诡异的微笑。 他之前召集的那些人都在山脚下,等宁枝一下去,他保证那些人会把她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