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神矛局 “从纳米层级，往上，构建打印材料？”赵海伦的柳叶双眉轻轻蹙了起来，“您是说？” “譬如人体吧。”雷蒙德向赵海伦比喻道，“我们可以尝试用瞬时作用的纳米材料向伤口打印，这样，患者的细胞不知道它们正在与虚拟材料结合。我们可以用这种方法促进伤口的治愈。” 赵海伦的眸子刹那间亮了起来，她还从未想过这种技术的可行性，但这种技术的研究路径，距离她现在的研究路径，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斯塔克工业有这方面的研究吗？”赵海伦好奇道，“还是这仅仅是您的想法？” “仅仅是我的想法。”将讨论拉入单纯的技术领域之后，雷蒙德·徐放松了不少——对面年轻的美女博士着实有些撩人。 “我明白了。”赵海伦冲他点头，“您是希望我将研究方向转向……” 美女博士低头沉吟，卡了下壳，然后她才想好如何描述新技术：“利用纳米基材料完成3D打印？” “也不是。”雷蒙德摇了摇头，将右手插进西裤口袋，“斯塔克工业下一步的方向是成立航宇分部，我们打算降低现有火箭的成本，制造可回收火箭。” 赵海伦轻轻挑眉，等着徐教授继续说。 “我们计划使用芳纶基材料，3D打印火箭壳体，技术成熟之后，我们将建立空前庞大的3D打印基地，批量制造火箭。”雷蒙德耐心地向赵海伦解释技术方面的安排，因为这即将是她的工作。 “赵博士，您将是这个全球首屈一指的3D打印基地的负责人。”雷蒙德不动声色地向赵海伦抛出又一个诱饵。 “我越来越期待纽约的工作了。”赵海伦的嘴角微微勾起。 美女博士伸出柔软的手腕，然后轻轻握住教授的左手腕抬起来，右手端着的香槟杯轻轻上去，两只酒杯就此碰在一起—— “我也很期待我的——”博士笑颜如花，一字一顿地念道：“新，老，板。” “咳。”雷蒙德赶忙抽回手来，然后冲赵海伦点头致意，“我这边还有事，赵博士，祝您今晚尽兴。” 看着慌张起来的雷蒙德，赵海伦忽然有一种成竹在胸的满足感——她也才二十三岁，忙于工作的缘故，从未考虑过自己的事儿。 这份纽约的工作，似乎有助于自己解决当下的一系列麻烦事儿呢。 博士提杯，向教授致意：“也希望您今晚尽兴，徐教授。” 然后赵海伦轻轻将自己的披肩长发撩到耳后，看着步子都不知道怎么迈、落荒而逃的雷蒙德·徐，那嘴角勾的弧度变得更大了些。 ————分割线———— “太恐怖了！”徐教授在心里哀叹，自小就知道学习的教授可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赵海伦撩男人的手法实在太过娴熟，让教授不得不怀疑她是个情场老手。 毕竟情场新秀，譬如格温·斯黛西和自己，都还属于抱一抱就要脸红很久的程度。两人到现在都还别扭叠加扭捏，什么话都没说清楚。 真是一入工科误终身——教授再次哀叹，自己都二十四了，现在还是顶级企业的头号人物，但面对赵海伦，竟然会心弦动摇！ 抛开她同样是天才，在科研领域有着全球瞩目的贡献、和他同样是亚裔、两人也即将是技术上最紧密的合作伙伴……等等！ 赵海伦也是工科的！她怎么这么熟练啊？！ 教授将有些异样的目光投向正和汉城大学的校长相谈甚欢的美女博士，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怀疑——这姑娘，一路上来估计没少祸害工科的愣头青、纯情男。 徐教授摇了摇头，松了口气，他以后可得注意和下属保持距离了……可等等，他现在还有更要命的事情。 如果说在斯塔克工业内部物色伴侣，只能算是恶俗的办公室恋情的话……自己和格温·斯黛西，可是更恶俗的师生恋。 想到这里，雷蒙德愈加烦恼了起来。他开始有些怀念将轻盈的少女抱在怀里的感觉，又有些想看到那只可可爱爱的金毛脑袋……格温，你早点毕业啊！ “唉。”雷蒙德从旁边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香槟，然后一饮而尽，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格温，你可要整好点儿，不能对不起我啊！” 至于把什么整好点儿，他倒是闭口不谈了。 就在徐教授为情所伤、顾影自怜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教授被吓得瞬间直起腰来，回过头去，看见是个男人，才放下心来，拍拍胸脯——倒是让对面那人露出了点异样。 他开口了，那男人的英文明显带着口音：“徐教授，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教授有些心虚地回答，“就是酒喝得有些猛，有些头晕。” “那我们出去透透气？”陌生男人邀请道。 这时，雷蒙德才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前的人——那男人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五官像是刀刻斧凿一般，眉毛粗重浓厚，各方面都显示他不像是个韩国人。 “您是？”教授不由得有些警惕，也好奇起来。 “以您的身份，应该知道国土防御战略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吧。”男人轻轻问道。 “你是？”雷蒙德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没想到，神盾局能因为奥巴代亚的事情，追自己到韩国来。 “别误会。”男人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不是神盾局的。” “那么您是？” “很荣幸向您介绍，神矛局。”男人冲徐教授点头，“郑贤局长向您问好。” 毫无准备的，雷蒙德·徐被他祖国的超能力机构找上了门。 传说中，神矛局拥有超过15万名各级特工和科学家、一整支超级英雄小队和多达16艘空天母舰，甚至于，神矛局的总部都是设在一个浮空的超大型圆环结构建筑上的——足够气派！ 徐教授深吸口气，那男人第二次向他发出邀请： “要去外面透透气吗，教授？” ————分割线———— “想想伱的老本行，适当清理掉证据。” 理查德·布朗看着手机上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有些无奈地摇头。 直到今天，前消防队长才知道，加入黑帮可不仅仅是帮他们运点货、收点保护费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了控制，那些黑帮人物们通常无所不用其极。 理查德直到刚刚才知道，现在金并每天都会派一辆车接送自己女儿上下学。 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敢违抗金并的命令乃至背叛炼金术士（奥克麦克斯）公司，他已经成为金并手中人质的前妻和女儿将立刻遭到报复。 所以他只能去做金并要求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突破他下限的事： 如果说只是运货、收保护费，帮金并教训几个不长眼的律师和原告，乃至于参与码头的黑帮火并，将两个年轻小伙打成重伤，这都还在前消防队长能容忍的范围内，但今天这个任务…… 理查德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不远处汽车上的液化气罐，手在裤袋中攥着打火机，手背青筋暴起。 “该死。”前消防队长紧张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和“失火”做了一辈子的斗争，到现在，竟然要被指使去纵火。 这真是对他前半生绝妙的讽刺！ 可理查德抬起头来回想，到现在这一步，自己的前半生又值多少钱呢？乃至曾经的911英雄这个名头，现在又值多少钱呢？ 自己曾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卖勋章的俄国老兵，他们至少还有勋章可以卖。自己有什么呢？一身的伤病？用来卖惨吗？ 想起别人看自己时，那种怜悯的目光，消防队长便狠了狠心，从车里拽出液化气罐，一瓶瓶塞进这栋小楼之中——善于灭火的消防员对于哪里起火能最快烧掉一幢建筑，自然也有一番心得。 搬好所有的液化气罐后，消防队长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从今日开始，金并手中自己的把柄又会多一个，但他已经没有办法，这条路回头也是死，继续走下去，或许自己会死，但至少不会殃及家人。 他设计了一个简单的装置，然后将打火机放在装置上，又将装置固定在液化气管道出气口处。在黑暗中，借着斑点灯光，消防队长先是定好装置的计时，然后一瓶瓶旋开液化气罐的出气口。 紧接着，男人屏住呼吸——他往楼上看，这栋楼里是暗着的，他有些期许楼里并没有人，也许金并要摧毁的证据只是个简简单单的物证、也许这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火龙烧仓”。 抱着对自己还有后路的一丝幻想，理查德蹑手蹑脚地轻步走出大楼，登上车子，发动之后，像是逃也似的离去。 十分钟后。 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在熊熊燃烧的烈焰前，弗兰克·卡斯尔气喘吁吁地赶到。黑发男人抬头向上看，整栋小楼已经被火焰吞噬，小规模的爆炸直到现在还在继续发生。 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法救下这栋楼里的人了。 与理查德不同，弗兰克十分清楚金并要摧毁的是什么证据——这栋小楼里住着的那个家庭，那个家主曾在2001年9月10日夜里进入过世贸双子塔。 听着那个家庭绝望的惨叫，弗兰克猛地将手砸在路灯杆上，将那空心铁柱都砸进去了几分：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