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65号宇宙的过往 格温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晚上，那个舞会的残局中，对峙的晚上，自己的父亲在天台用手枪指向自己，宣告让她转过头来，摘下面罩的时刻。 在法律和道德上都背负着青梅竹马彼得·帕克性命的格温·斯黛西那一刻却谁都不想去怨恨，她还是想着解释—— 于是少女转过身来，用染上冰蓝色的哭泣声尾音为自己辩解：“那不是我的责任，我没有杀人。” 然后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好警察一样，丝毫不松口，甚至还对天鸣枪，要求她摘下面罩，哪怕那一刻她已经忘了伪装自己的声音。 然后少女摘下了面罩，用撇下的眉毛、悲伤的蓝色眼睛和颤抖的声音轻轻道：“爸爸……” 她能看到那个总是壮硕得撑起这个二人家庭的父亲的肩膀一瞬间塌缩了下去，他的瞳孔中是哪怕三岁稚童都读得出的震惊，少女能看出乔治·斯黛西眼中的绝望—— 彼得·帕克死后，斯黛西家和帕克家的关系不破裂也是疏远，连带着平日里阳光开朗的女儿都变得阴沉了起来。于是，固执的警监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他抓住那个杀害少年的凶手，所有的一切就能好起来。 至少，自己还可以挽回自己的女儿。 他已经把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友情，所有的东西，都赌到了追捕蜘蛛女这一件事上去。 可他没想到，正是他的执着将女儿推离了自己，他让格温背负上那个根本不属于她的责任，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地将少女逼入死路，一点一点地亲手扼死了二人之间的父女之情。 还有得回头吗？ 已经没得回头了…… 警监木然地仿佛是个机器人一般，再次抬起眸子的时候，格温惊讶地发现，自己父亲眸中跃动着的火焰冰冷了、消失了，只剩下死亡一般的平静，他的眼球仿佛都凝滞住了一般：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格温惊讶地听着父亲宣布米兰达警告，少女本以为她和父亲之间至少还有那么一丝父女之情，至少自己在他心中还是那个自小听话的乖乖女儿，至少他们父女二人的那些回忆不是虚假的…… 但被情绪冲击的乔治此时却只是想到了最坏的方向上，他已经扼死了自己和女儿之间的感情，此时此刻就只剩下对职责的执行了——至少那是他可笑的男人尊严中唯一还完整的一个部分。 格温不想对乔治动粗，她实在不想消耗掉这可笑父女关系的最后一层脸面，但她也不愿意为自己没犯过的罪负责。少女的手腕抖动着，她并不想抬起蛛丝发射器，但…… “嗖——嗖——” 有人已经替他做了选择。 震耳欲聋的电吉他音中，一个莫名与整个世界画风不符的空洞就那样从天空中打开，一个张扬的身影从七彩的空洞中跃出，只是三两下就将气势汹汹的警监用蛛丝捆绑成一团。 “嘿。”那人的声音酷酷的，背对着格温道：“有兴趣成为我的鼓手吗？” 尽管她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叫霍比·布朗，是一位取向为男的朋克吉他手，但当时知道他是来救自己离开这个困境时，格温本已死亡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她几乎立刻便应了是。 霍比抛给她一个怪模怪样的手表，然后率先走进了那个跃动着朋克般七彩炫光的虫洞里，格温最后看了一眼被捆缚住，倒在地上的乔治——他甚至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是拼命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 “那不是我的错。”格温向他的父亲走了两步，蹲下身来说道：“以及，对不起，爸爸。” 此时，少女的心仿佛只是燃烧过后的灰烬，已经失去表达所有情绪的能力，但她还是在转身之前，扬起眼中的泪花，努力地表达出她对这段父女之情的最后定义： “再见了，爸爸……” ————分割线———— “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纽约市内一座私人购买的小楼的天台上，莫度有些奇怪地问着身穿黄色法袍的女性法师——尽管她的外表几乎看不出来一丁点女性特征。 眼看着神矛局的特工已经将摔成原型并且昏迷过去的雷霆·罗斯放进早就定制好的束缚装置中，由心灵能力者监管押送，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纽约市的码头，莫度有些奇怪地问道：“您不是说他的行为不利于时间线吗？” 看着在自己面前，被包裹在金色光团中上下浮动着的雷蒙德·徐，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修复，连带着衣服上的损伤都一起被修复了。 “时间线上从来也没有绝对的事情。”古一说着，挥了挥手，先把雷蒙德送上约莫三五百米的高空，然后打开他的降落伞，之后一挥手，那金色的光圈便消失了。 干完这一串事，法师才长出了一口气，继续回答莫度的问题：“时间线是由什么组成的，你想想？” “什么……组成的？”莫度皱起眉头来，他一向头脑简单，还没想到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但他还是努力用脑袋想了想，才回答道：是事件，对吗？” 古一有些惊讶地看了这位徒弟一眼，她似乎很惊讶对方能作出这样的猜测，她露出些许笑容，放缓了声音，带上更多鼓励的语气： “对，但事件不还是人来做的吗？” “所以？”莫度还是不解。 “有些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确定，但是又没那么确定，这才是万千世界存在的核心原因。”古一轻笑道，“恰好，我们这位教授就是其中不确定的那么一位。” 此时刚刚雷蒙德刚刚从空中醒来，他看着视野中越来越清晰的地面，急促地确认降落伞的状态——令教授欣喜的是，降落伞居然按照程序设定自动张开了。 他长舒了一口气，等待着降落伞缓缓飘落到地面近处，才屈起膝盖落到地上，解下降落伞后，看到了神矛局发来的信息： “货物已收到，祝好运。” 教授便知道自己精心编织的政治投机已然成功。 如果单单攻击罗斯在911这件事上的渎职罪，美国陆军不但不会关押他，反而会将他更深地保护起来、冷藏起来，因为陆军不可能承认这么大的一个过失，这意味着整个国会要对陆军的历史责任发起追讨。 而追讨历史责任，在美国政治中是绝对忌讳的。 所以与其等待流言四起或者干脆承认，不如拼死抵赖，反正国会最终也只能信任陆军内部的调查报告——只要陆军自己不把这件事捅破，那这件事就会被成功摁住。 所以，为了让罗斯遭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也为了让金并彻底失去他的后台，教授不免得想到了自己在韩国接触到的神秘力量——这样一个强大的域外势力，应该对罗斯的研究，乃至罗斯本人，很有兴趣吧？ 郑贤欣喜地同意了雷蒙德的提议，他向雷蒙德保证，雷蒙德的未来实验室目前正在推进的“星链”计划将在全球范围内得到神矛局的全力配合，雷蒙德本人也将受到神矛局的保护。 这一切本是完美的—— 但教授根本没有想到，罗斯的拼死一搏居然真的博中那玄学的概率，他竟然真的变成了红浩克，还杀上门来……如果不是格温，自己的研究员和学生们恐怕就要遭受到惨重的伤亡了。 他接着看到了手机上赵海伦发来的代表着她惊魂未定的信息，美女博士很聪明地没有透露蜘蛛格温的一丁点儿信息，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叙述着她的惊魂见闻，并且希望雷蒙德尽快赶来见她一面。 教授心里开始烦躁起来，他的谋划失误导致了这样完全失控的结果，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理念，也许自己真的该在自己身上下点儿功夫？ 他看向不远处被摔成两半的MK5战甲，这种轻量货对于漫威世界层出不穷的威胁来说还是过于……轻量化了，他需要一些更重量级的东西。 斯塔克已经提出了MK44反浩克战甲的初步概念，自己只需要帮着他完善，就能以他的资源对MK战甲系列做进一步的延伸开发，那时自己完全可以打造一个钢铁格温出来…… 格温…… 教授的眉头皱了起来，格温现在怎么样了？ 他心里沉甸甸地坠着，尽管知道对方身为蜘蛛女，自愈能力强大得惊人，但红浩克到底也是和布鲁斯·班纳不相上下的存在…… “阿德勒斯？”教授呼叫着自己的人工智能。 一架在附近盘旋的涡轴动力无人机飞了过来，这些简陋的武装无人机只有最基础的联网能力，没有安装语音系统，于是无人机便只是乖乖地浮在教授面前： “搜索蜘蛛女。”——无反馈。 “搜索格温·斯黛西。”——无反馈。 教授皱起眉来，他认真地想了几秒，才决定道：“搜索乔治·斯黛西。” 结果很快便出现了，教授看着那个地名，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