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孩子很累。我还是觉得熟食好吃。” 佐藤久司没有正面回答水永叶子,而是吐槽一句,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红纱鳗鱼,放到水永叶音的盘子里。 水永叶音白他一眼,夹起一片鳗鱼,放入诱人的嘴唇里。 他盯着她的嘴,不得不承认,是很诱人,而且看起来还很香。 水永叶音注意到了那副炙热的视线,轻笑一声,继续吃起来,毫不遮掩。 “真好呢。” 对于他的转移话题,水永叶子没有生气,反而眼眉弯起,开心地看着这一幕。 她不会强迫自己女儿选择,而是最大程度给予水永叶音自由。 因为这是水永叶音的人生,不是只有一字之差,水永叶子的人生。 但是,在人生大事上,妈妈还是想帮你一把,毕竟佐藤久司…… “佐藤君。” “嗯,我在,水永姐姐。” “哈哈,嘴真甜。吃完饭,可以陪我下一盘棋吗?” “当然可以,什么棋?” “围棋。” 水永叶子眉眼弯弯,非常开心。 没有茶的下午茶很快吃完,裙摆垂到脚踝的女仆走进来,把盘子纷纷端走。 然后两个女仆端着花瓶、棋子、棋盘,走进来。 花瓶里摆放着精心剪裁的插花,红的、粉的、黄色,三种颜色不同的鲜花,竞相争艳。 佐藤久司刚坐下,想消化一下肚子里的食品,但是立马被水永叶子给拎了起来,拽到棋盘旁边。 “快来、快来,我等不及了。”她激动地说道。 “是是是。” 佐藤久司敷衍答应,但是惹得水永叶子一阵不开心。 “佐藤君,我是很认真对待这盘棋的,请你也拿出应有的态度。” “抱歉,我会认真的。” 佐藤久司看她愠怒的脸色,微微端正坐姿。 佐藤久司持黑棋,水永叶子持白棋。 在木制的棋盘上,黑白的棋子在战场上厮杀。 白棋从一开始就开始占领上风,是主要的攻击方,大肆占领地盘。 黑棋自然是被打的落荒而逃。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棋盘上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黑棋仍是劣势,白棋依旧是猛攻方。 白棋虽然领地很多,并且占去了棋盘的中心,但是黑棋围在四周,反而没有限制,灵活多变。 而且,黑棋的每一步,都让白棋无计可施。 似乎一切都在算计之内。 水永叶子手执白棋,看到白棋在上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紧皱眉头。 她有一股,手里有很多底牌,一旦施展出来,还是不会改变局势的空虚感。 很空,很怪,很拘束。 面临困境,她拇指竖起,下意识放到嘴里,就像小孩子一样。 “佐藤君,厉害啊。” “您夸大了,棋子的目数还是您领先啊。” “呵呵,呵呵。”水永叶子冷冷扫视他一眼。 随着前期的结束,后期的相互拉扯开始。 白棋一转攻势,开始稳扎稳打。 黑棋还是那副模样,不进攻,不占地,但每一步都让白棋无法插手。 时间越来越长。 渐渐的,沙发上谈话的三人,开始注意到这边——水永叶音和清水里子在商谈合作,清水纱里奈负责惊叹和点头,但是也在悄悄记下一些东西。 “佐藤同学和水永阿姨,还没有下完吗?” 清水纱里奈有些担心,毕竟那边的两人,一个眉头紧锁,一个面无表情。 从这里就可以感受到那股压抑的气氛。 清水里子更是直接,走过去观看棋局。 诡异,纠缠。 这是她第一眼看到之后的想法。 两人再下几步,清水里子不禁惊讶地看向佐藤久司。 第一眼看上去,是白棋即将赢了不错。 黑棋却像不动的山岳,不管白棋如何进攻,都会无功而返,甚至有时会损失一两个棋子。 局势似乎已定,就是水永叶子的胜利。 突然,白棋绕过黑棋的四周,从四个角落里,一个防御较弱的地方直接进攻。 迅即如雷,势不可挡! 黑棋一步步被攻打,三个角落被攻破,只剩下一处苟延残喘。 一颗黑棋,被几个白棋团团围住,下一步就会被吃。 佐藤久司感觉有些奇怪,看向对面一脸放松的水永叶子。 “这一步棋时不时失误了?” 并不是太厉害,而是破绽太过明显,这一步白棋,直接把白棋的大阵营的破绽给露了出来。 而白棋围攻的,则是佐藤久司在这一盘上最开始的那个黑棋。 “没有失误,我……想看一下佐藤君的选择而已。”丰满的山脉微微起伏,水永叶子略有些疲惫地说道。 最开始吗? 佐藤久司两根手指夹起一颗黑棋,在即将落到棋盘上的时候,水永叶子说话了。 “佐藤君,当你只要放弃一颗黑棋,就能满盘皆赢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一定要放弃这颗黑棋吗?” “对,因为这是死局。”水永叶音斩钉截铁地说道。 “……“ 佐藤久司开始犹豫,手指在棋盘上徘徊,却迟迟不下。 一定要牺牲一个人? 难道不能有其他选择,不会有其他办法? 察觉到他又开始犹豫,水永叶音按紧棋盘,面部肌肉变得紧绷,眼神变得锐利。 在这一刻,他才有身为家主,才会有的气质。 不容拒绝! “我的身份是家主,但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事情不会如我所愿,因为欲望、因为法律,因为人。” “我最厌恶的,就是那种长篇大论的人,与其和我讲道理,还不如画个大饼,让我有一些期待。” “但是,我不得不现在对你长篇大论,一些事情只有选择,连放弃都不可能。” 一大长篇话说完,水永叶音深呼一口气。 “来吧。你应该懂我的意思,甚至我有预感,在不久后,你一定会面临这样的选择。所以,提前告诉我吧,佐藤君的选择。” 佐藤久司的手,在棋盘上停留。 终于,在五分钟后,他的手放在了围堵的棋子之上。 “谢谢您,给我这么长时间考虑。” 佐藤久司抬起头,俊美的脸上,充斥着一丝少年的傲气。 “就像是您说的一样’身为家主,还是有很多事情不会如我所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必您用您的身份和经历,来套用在我身上,这有些水土不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