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祭典 “心中的一个设想,我认为河神在意的不是选新娘,而是把我们当模具用……” 游鲤睁大了眼睛,有些跟不上燕昼的思路。 器官……再到模具。 燕昼摸了摸鼻梁骨,眼神骤然危险起来:“如果真的如我猜测这样……” 她盯着刚刚满上水的杯子,拿起晃了一下。 “那位河神的野心不小……他说这次祭典是为了渡劫吧,祭典祭典……这是要用全寨人的性命去复活他那位已故的妻子啊。” “真是痴情。” 最后一句,不知是嗟叹还是反讽。 游鲤揉了揉眉心,脑中重新过滤了一下现在已知的线索,最后发现,燕昼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若是选新娘是为苗苗准备躯壳,那意味着想复活她……但复活一个人谈何容易? 联想到最近逐渐增长的水线,他越想越心寒,特别是想到寨内民众此刻还沉浸在明日祭典的期待中。 这样的话,他们还有资格和这个河神掰手腕吗? 游鲤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秘境屡次失败,流落到黑市。 回到寝室,乌苏朵已经在隔间睡着了,她白天体力消耗太大,并且明天早早就要送燕昼去祭典,必须养精蓄锐。 躺在床上,燕昼数了数剩下的符纸数量,脑中思绪万千…… 月色如浆,凉风吹过。 凌晨的青山寨伴随着清晨的昏暗,残留的一丝清欢淡泊渺远,薄雾笼盖之下,整个寨子都增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燕昼一早就被人拉起来,乌苏朵先是烧好热水如第一天那般给她搓了个澡,不过比第一次温柔很多。 搓完澡,乌苏朵带着几个年轻姑娘过来,一个梳妆,另一个蹲在地上拿着带有植物香气的特殊画笔,在燕昼手上画着什么。 燕昼低头一看,是一些奇怪的图腾,手指微蜷。 这次的礼服比头一次精致很多,不再是重量感十足用真金实银堆出来的土奢,而是金丝绣制,大红色金色凤凰图案。 不像祭祀礼服,倒像是婚服。 梳妆足足经历了两个时辰,再次看向镜子,燕昼眼底闪过惊艳。 梳妆姑娘的手艺很好,将原主的五官优势无限放大,雪肤花貌,锦绣之姿,是个一眼难忘的美人。 乌苏朵满意的点头:“她是我特意找过来的,是青山寨手艺最好的姑娘,你一定会被选上的!” 她和燕昼相处已久,不忍心看到这么一个温柔好看的小姑娘香消玉殒,于是对这次妆造极为用心。 这个姑娘和苗苗娘娘很像,应该入选的几率很大吧。 燕昼抬眼。 她们不知道她和张可会同时入水…… 看来只有宛姨和游鲤知情。 出了门,燕昼仰首,注意到天空上方聚集的一大片乌云,蹙眉。 “怎么回事,昨天看星星……不应该会是阴天啊。” 乌苏朵十分疑惑。 “要变天了。” 燕昼语气淡然。 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燕昼没了刚开始放松的心情,目光时不时被天空那团聚集的乌云吸引过去。 仔细看,里面似乎有雷光闪过,噼里啪啦露出张扬的尾巴。 到了现场,她看到了巨大华丽的祭台,虽然是临时搭建,但很明显花了心思。 祭台上富有青山寨特色的五彩飘带,祭坛上香烟袅袅,众人佩戴节日盛装,手持礼器,恭敬肃立,气氛非常隆重。 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根实木雕刻的柱子,矗立在祭台两侧,每根柱子上盘旋着一条似龙似狮的四爪生物,眼睛被雕刻的炯炯有神,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柱子上飞跃下来。 游鲤今天也穿上了隆重的服饰,他和宛姨先是跪在祭台中央,手拿香,拜了又拜,然后一根根有序插在香炉上。 随后,百余兽皮五彩短裙的青壮年男子在台上表情夸张的跳着祭物,看语言动作,大概在讲述青山寨人民遇到水患的无助,以及被河神解救后的虔诚。 燕昼突然有点同情那位初代祭司,劳心劳力为青山寨搞修堤坝、弄水利工程,所有的心血现在被寨内子民抛掷一边,反而崇拜起了水患的始作俑者,河神。 有的时候,遗忘、沉默,比憎恨还要可怕。 游鲤开始念诵祭词,内容大致都是赞美河神……诸如此类的话语。 祭典大部分流程和初次很像,最大的不同是规模扩展了很多,声势浩大,颇为庄重。 游鲤:“……请大人明示。” 念完一大段,他已然口干舌燥,手捧祭词,跪在蒲团上,等待河神挑选新娘。 内心不禁腹诽。 心知肚明两个新娘同时入选,却还是要把戏做全套。 河面波涛汹涌,在中心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里面的水逐渐上升变形,居然变成了一只大手,朝着燕昼和张可的位置指去。 现场的民众好奇看过去。 不知是哪位新娘。 只见大手所指位置是两位少女的中间。 这……是什么意思。 游鲤没有意外,继续把戏演完,大声喊出:“大人觉得两位待选新娘品行样貌皆上佳,故一同入河神殿!” 一起入选?!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从前只见过一个没选上的,还是第一次见全都要。 不喜情爱人欲的河神爷转性啦? 心里想是这么想,现场迟疑几秒很快又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和祝福声,无一不是在庆祝河神娶亲这件事。 游鲤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请——二位娘娘上船。” 张可很激动,率先走向运送的木船。 感觉宝贝离自己又近了一步,一千万星币奖励近在咫尺。 木船容量很小,所以燕昼和张可是分开坐船的。 燕昼瞅了眼因为刚才水下涌动而泛起的水汽,缓缓踏入了船内。 刚进入木船,她就感受到了一股特别的能量,像是走入了一头妖兽的领地,禁锢感随之而来。 船夫摇摆双桨,靠近河中央的水晶透明容器,这是她们进入河神殿的地方,在她们之前,只有初代那位新娘进入过。 年老的船夫想到,记忆中那时他还是个四岁稚童,看着爷爷把同样年轻貌美的姑娘运入水晶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