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泽和米苏就这样,双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漩涡中。
他们本该为进入决赛入围圈而感到庆幸,可不知怎的,却又因为深知自己的实力离能够入围决赛的标准还差了一截,而感到莫名的心虚。
这种心虚,并非是否认自己备赛以来的努力,而是深刻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后,对其他选手的心悦诚服和对分数结果的诧异。
一切尘埃落定后,米苏和肖宇泽也一同回到观众席。
卢盼盼和钟不群在米苏和肖宇泽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仍然在尝试从他二人的面部表情发掘一丝端倪,却再一次失败。
「可见真不是他们两个演技过于精湛,我更倾向于这件事情与他们确实没有关系。」钟不群说道,「如果这件事情,确实和米苏、肖宇泽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么那个人又是从何处下手的……他们的指导老师,难道也和与我们做对的那人有什么渊源?」.z.br>
南乔么?在整个地区都以舞蹈教学出名的那个老师,本和他们无冤无仇,难道对方连她都已经设法收买?
那这样的话,事情可就复杂了。卢盼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决赛名额岌岌可危这件事,已经让她非常头疼。「那个人折腾到这般地步,看来是铁了心,不想让我们进决赛了。现在我们的分数一出,基本上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就是在等待最终宣判了。钟不群,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逐渐确认那人的身份啊?」
揪不出幕后的那个恶鬼,她总无法心安。
「顾老头不是说,要把那天将我们反锁在服装间的事情继续查下去吗?」钟不群回忆着,「那样的话,也许很快我们就会有一个新的突破口。」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突破口又该从何找起?钟不群心道追查不易,可又不好让卢盼盼总是失望。「所以这些监控录像里面,究竟有哪些人,是出现在教学楼门口之后,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监控范围内的呢?」这几天不需要辅导卢盼盼和钟不群,记挂着孩子们的顾青,干脆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调查服装间那件事上。
这一天,他又从大清早教学楼工作人员们刚刚到岗的时间开始,就赶到监控录像室,请求安保人员帮他调出卢盼盼和钟不群出事那天的监控。
「这些录像已经被看了第四遍了,」那安保人员也很是无奈,「别说把他俩反锁的那件事了,就算是他俩之前所反映的储物柜里东西被偷,在这监控视频里,竟然也找不到一丁点的头绪。顾教授,监控录像这一方面,我真的已经在尽力帮你了。」
「咱们这里能够找到的录像资料总共就是这些,你就算是今天来一遍,明天来两遍……天天都清早就来,我也只能给您提供这些资料。而且这些资料我敢担保,我自己都已经反复看过。真不是我在敷衍你。」
顾青睨了一眼被不明物体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监控画面,终于艰难地决定放过这些安保人员。「好的,我明白了,这两天总是来烦你们,你们也辛苦了。」
卢盼盼和钟不群二人莫名被反锁在服装间,倘若他们真的一直没有被发现,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后果不堪设想。二人生生错过一天的走台机会,也只能归功于肖宇泽和米苏二人发现及时。
他的亲学生黎漓时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孩子,据说不只是潜力股,还是一旦发奋就努力得让人心疼的孩子。
卢盼盼胃病发作起来,基本上不得不请假,可黎漓也曾经有好几次亲眼见到这个孩子拖着胃病来上课,疼得面色苍白如纸、额角都是冷汗,整个人却还像铁打的似的在地面稳稳站着,动作也做得无比标准。
后来他亲自带了他们才发现,卢盼盼的足尖练习也不具备优势,为了这脚型,
她还吃了不小的苦头,却生怕耽误练习进度,从不肯与旁人说;钟不群这孩子总是以完美的、无懈可击的面目示人,可谁也没有注意他在练习的间隙,根本没有办法像旁人那样蹲坐着放松自己,只能把疲劳挤压在腰腿的位置,采取不够舒服的姿势随意坐着。
像他那样的休息方法,无论是腿还是腰上的肌肉,都不可能得到充分放松,这对于舞者来说是致命的。次日的肌肉酸胀和韧带的痛楚都会准时袭来,但他却必须拖着这些疼痛,开启下一天的练习……
这两个孩子其实过得很艰难,除了信念,也许没有什么可以支持他们把舞蹈继续下去了。
更何况,这两个争气的孩子,还一直死守着系里第一第二的位置。
练习的时候拼命练习,放松的时候彻底放松。任何情况下,都绝不放弃对自己理想的追逐……拥有着一致的三观和行事风格,这两个孩子是迟早会走在一起的吧。
也许是从他们的身上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和那股拼劲儿,并且有了黎漓的不断提起,顾青才会想到出手辅导那两名学生。
也正因如此,在他们出事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想到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们,就像是在帮助自己的孩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