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县。 清晨。 赵盼儿顺着河流划着竹筏去赵氏茶铺,擦了擦额头细汗,心中忧愁。“九尽桃花开,欧阳,你怎么还不回来”。 “盼儿~”一声呼喊打断了忧愁中的赵盼儿。 抬头一看原来是在河边洗衣的孙三娘: “诶,三娘” “我今天早上刚的鹿鸣饼,里头放的是桂花蜜,讨个蟾宫摘桂的好口彩。你一会儿帮我尝尝看行不行” 赵盼儿看着兴致勃勃的三娘笑道:“不用尝,但凡你在我那儿寄卖的果子,不出半日准被抢光,茶客们都说爱喝我点的茶,其实九成九啊都是冲着你果子来的”。 “瞧瞧你这张小嘴啊,真是比那桂花蜜还甜还香,要不是做了你小九年的邻居呀,我还真就信了”孙三娘笑着便端起木盆走了。 赵盼儿也是小嘴微张欢笑... “魁星老爷在上,保佑欧阳这次别再落榜了”赵盼儿跪拜在画前祈愿。 看到孙三娘拿着木牌过来后,连忙起身拿起花篮一起走出去。 “以前他落榜啊,那是触了霉头,自打你救了他的命,什么红帕子绿帕子啊,又给予他吃穿整三年,早该转运了。你就等着瞧吧,我这双眼睛啊,不光是看猪准” 赵盼儿笑着接口:“看人更准!” “你们家欧阳这次啊肯定能中” “那叫红袖添香”赵盼儿提醒三娘刚才的话语,说着便把花篮挂在栏门右边,三娘则是把木牌挂在左边,上面写着“有茶可饮”表示开始营业了。 三娘笑着说道“要不我们比划比划,今天先开张的是你的茶还是我的果子” “好啊” 正说着便来了两名仕子:“赵娘子早啊,来壶谢源茶” 赵盼儿和孙三娘连忙作揖“好,好嘞” “我赢了” “那是,谁敢跟未来的进士娘子欧阳夫人比运气啊” 赵盼儿连忙拉住孙三娘“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跟他的事不能跟别人讲” 孙三娘连忙看了眼四周,发现没人听到才小声呼口气。 “读书人最在乎这个,在钱塘知道我原来事的人还真不少”赵盼儿担心说着。 “你就......”孙三娘刚说些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赵姑娘,孙三娘,好久不见啊”来人正是汴京赶来的方暮。 两人看着门外连发髻都束向后方,后面一捧发丝垂下,身穿锦衣华服手持宝剑的方暮,顿时美目一亮。 之间方暮穿着朴素,头发也是随意盘在头顶,虽帅气但哪有现在这般好看,孙三娘不禁有些脸红看向四周。 两人微蹲作揖“方公子别来无恙” “好久没尝到赵姑娘和三娘的春茶美食了,想念得紧” “今日便让方公子吃个够”说着便带方暮走进茶铺桌前坐下等候,一会儿赵盼儿就端着茶水吃食过来,孙三娘这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方公子请喝茶”赵盼儿给方暮添了杯茶水。 方暮端起茶盏了喝了一口说道: “这次来钱塘不仅是喝茶的,还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赵盼儿眼睛一亮,心有所想问道“什么好消息” “欧阳旭高中了,乃是今年进士及第探花”方暮想了想说道 “探花?!”赵盼儿双手捂嘴,眼中泪光闪烁,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吗?” “是的。”方暮无奈回答,现在多高兴,到时候就有多痛苦吧。 正在招呼客人的孙三娘看到赵盼儿模样担心被欺负了,赶紧过来询问怎么了,方暮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孙三娘才恍然大悟,连忙安慰赵盼儿。 “欧阳旭已是如今探花,你哭什么呀,咱该高兴才对!” “你马上就要去东京做你的欧阳夫人了,听说东京那边都没有宵禁的,整个晚上灯火通明,子方他爹之前去过一回,他也跟我说,东京的小娘子打扮得跟天仙似的,铺子里的口脂水粉光颜色就好几百种,身上的衣裳都是用金线给缝的,而且那些小娘子脾气爽利,你到了那边肯定如鱼得水”孙三娘一边安慰赵盼儿一边向往道。 这番话也让赵盼儿回神过来,擦拭了眼角,但嘴角的笑意还是止不住。 此时门外一个青年和中年男子一前一后走进茶铺,中年男子喊道。 “两位娘子,来两盏清凤髓,一盘桃花果” “好咧” 赵盼儿和孙三娘向方暮点头示意后就去准备了。 方暮自然看见两人了,既然顾千帆和老贾来到这里,说明剧情已经开始了。 而顾千帆和老贾也看见了方暮,顾千帆觉得此人眼神凌厉,随身配剑应该是官家之人,但不是谁,不知是否与这次所查案件有关。 心想之时便和老贾走到靠窗角落坐下,看向四周吵闹的食客,有些皱眉不喜。老贾见状急忙道: “指挥是嫌此地不够清静吗?之前听闻您好茶,这间赵氏茶坊乃钱塘第一,茶香果子好,掌柜娘子更是绝色,样样齐全。” 顾千帆看着在众人面前做茶百戏的赵盼儿也是有些好奇。 不一会儿,赵盼儿端着两盏茶水走到两人近前: “二位要的清凤髓,越梅蜜饯” “哦~加点安姜盐,味道更好”离去的赵盼儿又提醒道。 “有劳掌柜娘子”老贾笑着回应。 顾千帆见赵盼儿走后说道:“这就是你说的绝色啊” “昂” 老贾又回头看了眼忙乎的赵盼儿笑着应答,看到指挥不语继续道: “乡野村妇,当然不能和京城的红粉佳人相提并论” “等你办完这个案子调你回东京,让你好好洗洗眼睛” “真的!多谢多谢” 两人的对话被后方招呼客人的赵盼儿听到了,赵盼儿抬头降下心头怒意离开,并未问责两人。 “说正事,姓卫的不是已经招供了吗,说夜宴图在两浙路转运判官杨知远手上,怎么到现在还没拿到” “属下无能,可您吩咐过,事关宫中密事,要尽量保密,据属下所查,杨知远也是无意中收藏此画,并不知画中古怪,他官不小,又是认死理的清流,倘若下官直接上门讨要,多半会把事情搞大,所以想偷偷潜入杨府把画偷出来,可不想他把画藏得太深了,属下摸不到”老贾看了眼四周遮嘴小声解释。 “站住!” 此时一帮刀剑声响起,一帮衙差追着一群匪徒跑进茶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