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先开始流血的是中路的呼衍野都帐下的骑兵,但是首先开始发生厮杀的则是两翼的四支骑兵。
毕竟,无论大秦骑兵还是匈奴人骑兵,都在进行冲锋。
所以大秦的骑兵只有两轮发射弩箭的机会,匈奴人的弓箭却又比大秦强弩的频率快。
狂奔中的四支骑兵,都有人马中箭在狂奔中重重的砸倒在地。
大秦的强弩远比匈奴人的威力大射程远,但是匈奴人手中的弓箭,却在短短的五十米的距离足足可以射出至少三五箭。
没有人去管中箭倒地的同伴,此刻,无论是大秦骑兵还是匈奴人,脑中只有,冲锋!更快的冲锋!
慢下来,只会死的更快。
很快,两支黑色的箭头狠狠的撞进那两支阵型明显散乱了许多的匈奴人大队骑兵中。
四支骑兵对撞的刹那,无数黑黄交加的人体瞬间裹杂在一起。
殷红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将两处犬牙交错的地界彻底浸染成红色。
战马嘶鸣声,骨断筋折声,刀剑交鸣声,人的惨嚎声……混杂在一起,将这塞外的草原变成一块真正的血肉绞盘。
每时每刻都有黑色或者杂色的人影或是人或是连人带马摔落,被毫不留情的践踏成泥,融入这已然变成红色的大地。
……
中路的接阵,要比两翼晚了许多。
那短短一千两百步的距离,对奔袭在中路的呼衍野都部帐下的匈奴人来说,简直是一趟噩梦之旅。
来自大秦步卒方阵的床弩射出的巨大弩箭每次发射发出的尖利破空声,都会让后方的呼衍野都是嘴角不自觉的抽搐。
策马立在呼衍野都左侧的右谷蠡王兰乎尔,瞟到呼衍野都那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由舒爽了许多。
这老狐狸终于也能尝尝帐下儿郎面对秦人凶猛兵械的滋味了。
先前同大秦步卒军阵接阵的那一战,都是用的他兰氏部落帐下的儿郎。
丘跋颌的丘氏部族帐下的匈奴骑兵负责拦阻游走在两翼袭扰的秦人骑兵。
可以这样说,此次南侵大秦,除了先前攻打几座城池的时候,呼衍野都的呼衍氏部族有些损失外,自阳周后,呼衍氏基本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一千两百步的距离,呼衍野都的帐下骑兵损失已经足足达到五千余人。
秦人不仅有那令人恐惧的巨大弩箭,更多的还是射程远超匈奴人的强弩,而且这些小型秦弩发射频率要比那巨弩快的多。
之所以损失如此惨重,秦人那威力巨大的弩箭,要比先前多发射了一轮。
但是就是这多出的一轮,缺至少给呼衍野都帐下的骑兵造成了差不多千余人的伤亡。
这还是在有了兰氏部族的骑兵在前几天打过样之后,呼衍野都特意让帐下骑兵尽量分散之后的结果。
要知道,五十余部的床弩一轮齐射,就至少有足足一百五十余支儿臂粗、丈余长的甚至可以称为矛得巨型弩箭扎进匈奴人的骑兵队列中。
兰乎尔的那次打样,只遭到了两轮床弩齐射,但是两万余人的伤亡,近乎半数都是这些巨型弩箭造成的。
或者准确的说,只有死,没有伤。
毕竟,被如此巨大的弩箭撕裂,战场之上,如今的条件下,是不可能有人能够活下来的。
……
匈奴骑兵渐渐近了。
站在步卒军阵中的公孙易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匈奴人那狰狞而依然带着恐惧的面孔。
三轮床弩,已经是他竭尽全力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已经跟匈奴人接阵过的他很清楚,只有床弩才能真正有效的对密集冲锋的匈奴人造成杀伤。
步卒手中的秦弩,虽说数量众多,但是毕竟体量在那,杀伤力实在有限。
即便他已经命人在弩箭箭头上都用人马的粪尿浸泡过。
所有的战车包括公孙易乘坐的战车,全都被他拆毁投入壕沟中,化作引火之物在关键时候用来阻拦匈奴人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