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是呜呼哀哉。
“吾侄可有碍?”
项梁帮项羽涂了些草药,撕下衣衫简单包扎,担忧的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相遇问道。
“叔父勿用担忧,吾仅只皮外之伤。”
项羽闷声闷气的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
项梁听到项羽中期十足的音量,不由长吁一口气连道。
“叔父,吾等就在这云梦大泽中躲避不成?”
项羽很是有些不耐。
自逃离吴中开始,他们叔侄两人风餐露宿了近乎两个月,只敢走那人迹罕至的小道,才到达这云梦泽。
如今这百十个大汉,都是项梁在路上传信给老家彭城,召来的项氏家生子。
他们这些人可以走大路,倒是要比项梁和项羽早到了十余天。
几十天的逃亡之路,辗转仅千里,每日里饥一顿饱一顿,项梁和项羽叔侄两人都精瘦了几分。
三天前,好不容易到了云梦大泽,见到了从彭城来的仆役,项梁和项羽叔侄两人才终于安兴的睡了一觉。
不过这鸟不拉屎云梦大泽,自然跟吴中的繁华不能比。
始皇帝收天下之兵,除了项羽手中私藏的那柄铜剑,其余人等包括项梁,都是两手空空。
这三天,好在彭城召来的家生子带了些钱帛等物,偷摸的进村亭中换了些米盐等物,不然他们估计只能靠吃芦苇为生了。
即便如此,每日里为了吃食,包括项羽叔侄两人在内,大半时间都用在了摸鱼、打猎上面。
就这样,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捕猎也都是生手,大多数人也都只能吃个半饱。
如果这些人不是项氏世代为奴的家生子,怕是早就有人偷偷逃了。
“不若吾等反了秦尔?”
项羽见项梁沉默不语,不由急声道。
“莽夫!吾告知过汝,那秦皇在,试问这天下谁人敢反?
吾等连那趁手兵刃都无,此际反秦,岂不若拱手将大好头颅送给那李斯?”
项梁听到项羽这话,不由呵斥道。
“吾等且先等到伯至,再言其他。那张良同伯交情莫逆,其亦在李斯缉捕之列,想必会同伯一道前来。
久闻那张良颇有智机,适时吾等也可问计一番,再做筹划。
暴秦通缉吾等,久不见人,断不能长久,待到秦人疏忽,吾等就可潜回彭城。”
项梁停顿片刻,缓和了一下语气,拍了拍项羽的肩膀,安慰道。
“吾明日就遣人传信与那邓季,有此人帮衬打探消息,吾等也可安心在这云梦大泽中蛰伏。
待到时机一到,自有吾侄大展神力之时,此际却是万万莽夫不得矣。”
项梁生怕项羽想不开,再次语重心长的开解道。
“叔父也遣一人前往彭城,将吾儿时好友龙且召来云梦泽。”
项羽想了想,闷声道。
“可,吾会命人将信传与那龙且。”
“谢叔父。”
项梁起身摸了摸项羽的头,看着缥缈无边的云梦泽,满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