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安陆县,云梦大泽。
项梁和项羽等人栖身的那块深入云梦大泽的滩涂,早已经大变样。
数十间茅草房鳞次栉比。
在房舍周围,此刻已经开垦出了不少的田地,葱绿一片,长势很是喜人。
数十半大雏鸡成群结队在田地间和芦苇丛中搜寻着吃食。
一大片水鸭在云梦泽中飘飘荡荡,游的欢快。
鸡鸣鸭叫之声,让这人迹罕至的云梦大泽深处,仿若那世外桃源一般。
这就是刚刚到达时,看到的一片光景。
经过近乎两个月的跋涉,项伯和张良两人终于从东海下邳赶到了云梦大泽和项梁、项羽汇合。
不过,项伯和张良两人倒是没有如项梁和项羽一般,惨兮兮。
因为项梁和项羽两人都在廷尉府密捕之列,两人根本不敢走进城池,怕倒霉有人认识。
而项伯和张良两人,则只有张良一个人在密捕之列。
所以,项伯还能出入各个城池之中,买些吃食打打牙祭。
一路走来,倒不像是避祸,更像是游山玩水。
知道项伯和张良今天到,所以项梁和项羽老早就派人在云梦大泽外迎接。
至于项梁和项羽两人,自从进入这云梦大泽,是从来没有出去过。
就连邓季前来相会,也是来到这处项梁和项羽叔侄两的藏身之地。
走出芦苇丛,项伯和张良就看都项梁和项羽叔侄两人,站在田边等候。
“仲兄,伯来矣。”
项伯看到项梁和项羽两人,连忙激动的上前对着项梁深深一礼道。
项燕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项羽的父亲,死在秦灭楚之战中。
项梁排行老二,项伯则是老三。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项梁看到很久未见的项伯,也是颇有些激动,扶着项伯连声道。
“小侄见过叔父。”
项羽这边等到项伯起身,对着项伯行礼道。
“吾侄好生威武,定是一员猛将矣。”
一年多未见,项羽此刻已经高了项伯一个脑袋。
项伯拍着项羽的胳膊,大笑着道。
“仲兄,吾侄,此乃张子房,乃是吾之恩公。”
项伯没有多说,拉着项梁走到静静站立的张良跟前道。
“子房,见过项公,见过少公子。”
旁边一直静静看着叔侄三人寒暄的张良,不等项梁和项羽两人开口,已经先是深深一礼。
此番他是避祸到此,寄人篱下,张良自然拎的清楚状况。
“哈哈,子房,梁虽说今日乃初见子房,却是早已对子房神交久矣。
博浪沙之事,试问六国忠义之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唉,奈何那秦王狡诈,实乃憾事。”
项梁一把抓住张良的手,连声称赞道。
不过更让项梁惊讶的是张良的相貌。
之前没见面之前,就老早听说过这张子房容颜绝世,此刻见了,项梁不由得叹服。
没想到,还真有生的如此俊俏男子。
旁边的项羽也是上上下下打量着张良。
“未竟之事,良实不敢贪功。”
张良苦笑着对项梁躬身一礼道。
“哈哈,不急一时不急一时。”
项梁说着挽着张良手臂,朝着房舍走去。
进入中央处最大的一幢房舍,四人分宾主落座。
旁边自有项氏家生子送上吃食和酒水。
自从跟邓季搭上线之后,项梁和项羽的日子就比之前好过多了。
“子房,这一路行来,可都顺利?”
项梁抬手对着左下首的张良示意,一饮而尽道。
“谢项公挂怀,一路行来有伯兄照料,自是安好,良不胜酒力,实是汗颜。”
张良有些不好意思,小抿了一口,就开始上脸,郝然道。
“无妨无妨,子房乃大才之人,岂能汝吾等粗鄙。”
项梁早就听项伯来信说过张良无数遍,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有意见。
“此番,多谢项公传讯,良晚走半日,怕是此际已经落入李斯之手。”
张良摇摇头,感叹道。
他跟项伯才离开下邳,下邳就开始四处搜捕他,这个消息,在下邳身为任侠的张良,自然还是能得知一二的。
“良听伯兄曾言,不仅良在那李斯缉捕之列,项公和少公子亦然?”
张良到现在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李斯是怎么摸到他踪迹、找到他头上的。
“此事,梁倒是知晓一二。”
项梁放下酒樽,皱眉道。
“哦?还请项公为良解惑。”
一听项梁还真知道些内幕,张良连忙问道。
“不知邓季之名,子房可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