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右侧都是有爵在身之人和各县吏员进出之所,若是小公子有爵位在身,自也可从右侧进府。”
这士伍笑着对嬴高道。
听到他这话,胡亥撇撇嘴。
不说自己兄长了,哪怕自己被削了六爵,仅只是十三级中更之爵,报出来不都把你们给吓死?
“吾并无爵位在身,怕是去不了右侧之道。”
嬴高这个时候正好看到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熟人自长街处走了过来,直接被领到右侧,不由笑道。
他倒是没有说谎,从头到尾始皇帝都吝啬的没有给他任何爵位。
“小公子认识?”
爱笑的士伍倒是一直在观察嬴高,见到嬴高盯着那走到右侧案几的两人,不由笑道。
他对嬴高的话倒是不意外,若是有爵在身,袍服和打扮上都能看出来的。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行走在外,有爵在身故意隐瞒爵位的。
这不是吃饱了撑得?
这货,怕不是个话痨吧?
嬴高有些惊讶这爱笑士伍的敏锐,心中不由腹诽道。
“析县百将乐昱和费宁。”
不等嬴高回话,这爱笑士伍自顾自的继续道。
“想必是因为陛下如今正在析县,析县县令才将这两人遣来。”
还真就是个话痨啊。
“嗯,吾在析县同析县县令西陵倒是交往过几次,对这两位百将倒也颇为熟悉。”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嬴高也没隐瞒,笑着道。
当然,这个时候就算他想隐瞒也不行了,乐昱和费宁两人也已经看到他了。
不过两人似乎对能在宛县看到嬴高丝毫不感觉稀奇,倒是看到跟在嬴高身侧的这宛县士伍脸上神色微变。
互相对视一眼后,对身边候着的宛县士伍说了两句什么,就直直的朝着嬴高走来。
这个时候正好又有富户前来道贺,嬴高就笑笑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别人,站在一边等着两人。
“乐昱(费宁)见过公子。”
隔着几步远,乐昱和费宁同声对着嬴高躬身一礼。
对嬴高的身份,虽说西陵等人从来没有明说过,可是那日嬴山出来丢出令牌的时候,乐昱和费宁可也都看到了。
现今大秦军中,能随身带有令信的人本就不多,更不要说嬴山那带着的还是军中独一份。
反正,析县的几个有头有脸的县吏,对嬴高的身份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然西陵在两人带着贺礼前来给阚悻道贺,也不会特意叮嘱两人,碰到公子该如何如何了。
“两位百将不用多礼,汝等两人是代西陵前来给郡守道贺?”
“回公子话,确是奉县令之命,前来为郡守贺。”
乐昱和西陵想到临走时候西陵的交代,尽量让自己的表现的自然。
可是,他们却不知,这本来简单的行礼对话,嬴高和乐昱、费宁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落在一直站着嬴高的那爱笑宛县士伍眼中,却是大不寻常。
为何?
因为嬴高实在太过淡定了些。
乐昱和费宁两人再怎么说也是析县的百将,虽说百将至算是中低级的军职,可即便是放在宛县,也是没有一个身无爵位的商贾敢如此大咧咧的受两人之礼的。
而且嬴高称呼析县县令西陵也是直呼其名,而乐昱和费宁两人却是没有任何的异常。
更不要说,嬴高已经说了他没有爵位,却从来都是自称“吾”,而不是“小人”。
这就有些太过不同寻常了。
阚间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商行的人能像嬴高这样不知尊卑的。
他之所以一直跟着嬴高,本就是因为嬴高这一行人身上除了那个最开始说话的中年人有些商贾之气外,剩余几人却是没有丝毫商贾该有的市侩之气。
尤其是嬴高和胡亥两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
他阚间虽说只是郡守妾出的庶子,却自觉哪怕是自己那自诩君子的大哥,也没有这少年身上的一分气质。
“乐昱(费宁)见过阚间公子。”
不等嬴高再开口,乐昱和费宁两人再次同时对着一直站在嬴高身侧笑眯眯的阚间躬身一礼。
听到两人这话,嬴高不由一愣。
这话痨,竟然还是阚悻的儿子?
乐昱和费宁知晓自己的身份,本来应该是不会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一出。
可是两人偏偏来了。
现在又专门出声告知阚间的身份,嬴高哪能不明白,应该就是看到阚间的缘故了。
郡守的儿子,当守门迎宾的么?
有些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