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毕方站起身时,忽然发现了一旁树杈上血沫。
毕方伸手比划了一番高度,发现在自己的腰间位置。
仔细观察一下,上面不仅有肉沫,还有极其细小的纤维丝。
显然是从人身上挂下的。
可以肯定,有人在这里遇到了什么,慌不择路中被锋利的数值剐蹭到,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就是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不过,来都来了。
毕方眯了眯眼,目光瞅准了不远处的棕熊。
先前那头黑熊跑了,就拿你祭天吧。
观众看着毕方伏下身子,透过薄衫,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衣服下隆起的背肌。
他就是像是一头老虎,在进攻前做足了准备,背部肌肉如同网般张开,收束着全身的骨骼。
这个熟悉的背影横着一杆矛,身体压在地面,却昂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他精瘦而强大,像是古树般不可动摇。
数十米外,同样有一条游蛇蜷缩着身躯,绵连的长条肌肉收紧,束缚起最为强大的力量,如一根压缩到极致的弹黄
硕鼠浑然不觉危险的到来,它细小的手趾抱着玉米粒啃食,津津有味。
机会稍纵即逝,游蛇弹出身躯,勐然张开大嘴朝硕鼠咬去!
碎石被蛇尾抽飞。
动物的天然警觉让硕鼠手中的玉米粒掉落在地,硕鼠本能地跳起,细长的尾巴在半空中摇摆,它想要避开游蛇的攻击,却为时已晚。
游蛇张开蛇吻,巨大的钩牙血腥狰狞,它没有咬中柔软的鼠腹,仅仅是咬中硕鼠的屁股,可下一瞬间,游蛇身躯如同松开后的弹黄迅速回弹,如旋风般将整只硕鼠卷入体内,寸寸收紧。
硕鼠全力挣扎,黑豆般的小眼珠闪烁着恐惧的慌,可这抹光迅速被墨色的鳞片所吞没。
至此,胜负已定。
许久。
左藤最后一次检查自己全身的装备,甲胃、绳子、山刀、靴子里的匕首、封闭在铜管里的火种。
他摸了摸自己背后的长矛,它用绳子拴着,随时能抽出来,和他左右腰的两柄刀一样顺手。
所以针对黑熊的陷阱都已经做好。
他忽然踏前一步,半侧身子,带着旋腰的力量拔刀。
一旦冲出去,他全身的酸软都消失了,好像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左藤怒喝一声,像是披着甲胃的武士,一往无前。
傍晚。
毕方横亘着长矛从树林中走出时,夕阳洒落在肩头。
毫无疑问,毕方赢了。
在他成功狩猎那享受美食的棕熊后,整场比赛的胜负已经再无悬念。
哪怕左藤在断了一只手的情况下,依旧输了。
一百只配额已全部用完,本次狩猎,毕方总分,一百零三点七分,以三位数的绝对优势,碾压所有人。
“呼。”
获得比赛的第一名,毕方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疲惫,终于结束,万幸结束。
他拒绝了工作人员互送回城镇的邀请,独自漫步在森林中,最后出了大山。
夕阳斜照,道路上行人寥寥,道路上弥漫着暗金色,长长的人影模湖地融合在大地之上。
路灯逐一亮起,被灰色雾气包裹起来,像是灰色大海中浮起的珍珠,每一粒珍珠里禁锢着一个海仙女。
毕方找了一张公共长椅,一屁股坐下。
此时的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也不愿说。
赤红色的水,无边无际,缓缓地翻着波浪。
理查德和毕方说他经常做一个梦,梦里的他涉水而行。
同样是赤红色的水,不过毕方看到的是赤金,理查德的描述中却是赤血。
理查德告诉毕方,他不记得自己从何时开始跋涉,也不知跋涉了多久,这场跋涉好像是无休无止的,无处可以休憩,目光所及之处甚至没有一块礁石。
前方隐约出现了火光,像是有座灯塔。伴随火光而来的还水声,细碎的海浪声中,是海豚媳戏的拍水声。
当理查德抵达那光源的时候,才发现并没有岛屿也没有灯塔,只有一座燃烧的十字架,插在水中,生锈的铁链将一个男人捆在十字架上。
“上面的是谁?”
理查德目光幽幽,好似又一次看到了那一幕:“是我。”
残阳如火。
【真漂亮啊!】
【第一了】
【方神一直很厉害】
【我感觉方神变强了】
直播间的弹幕量变少了,似乎许多观众同样沉浸在美景之中。
【太地町发通告了】
【哈哈哈,果然是那几个人】
【老方都劝过了,不过算是运气好,居然现在才出事。】
惨叫与血污观众已然知道了前因后果。
说起来,还是和毕方有关系。
临行前,工作人员告诉毕方,先前的惨叫,便是一群山民发出,就是当初看到毕方与穆加伦二人抬着翡翠下山的几个人。
他们进入大山,试图能找到一夜暴富的机会,却没想到翡翠没找到,只找到了一头进食中的棕熊。
若不是棕熊吃得不错,或许情况会更糟。
看来他们依旧没有听从毕方的建议。
人之常情。
毕方坐在长椅上吹着海风,一吹便是半小时,毕方什么话也没有说,牛逼的是,居然有百万巨的观众真的陪他看了半小时的落日,知道天空彻底黑暗。
如果按照计划,毕方此时应该马上买票离去,否则等几天后的捕鲸委员会上,海豚湾纪录片的曝光,会让毕方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
可看着这片漆黑的海域,毕方忽然改变了注意。
他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自己要留下来,留下来做最后一件事。
------题外话------
雄蝎蛉长相丑陋,彷佛拖着蝎子尾巴,但它很懂浪漫,会拿死昆虫给雌性的蝎蛉吃,如果没有昆虫,它就吐唾沫给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