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起这么早吗?”毕方看了看时间,早饭点也还没到。
虽然真正的极夜还没有到来,但异常短暂的白天还是提醒着人们要注意时间。
可能绝大多数人不太会有极夜的经历和经验,但可以想象,极夜是不太容易度过的,有很多问题,比如人的生物钟会紊乱。
人的生物钟有很大一部分是依赖于自然光的。
所以有很重要的一个调节节律的方式就是吃饭,船上的开饭时间是固定的,只有三餐免费。
想加餐,抱歉,得加钱。
“都是来看极光的。”
“真漂亮啊。”
“是啊,马上天亮了,还能看到吗?”
“这里白天也有,当然可以。”
“毕先生也起得早啊。”
“嗯。”毕方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浮冰,“等天一亮,找到好地方我就要下船了。”
要下船了!
众人心中有些惊讶,却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所有人都知道毕方这次之所以同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到格陵兰岛的最北端。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半小时后,天上绿带依旧,第二抹自然光自天边缓缓出现,深黑色的幕布被掀起一脚,鱼肚白泛起。
一个世纪之前,在地球的另一端,南极大陆上,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一批人踏上了一条生死难料的探险之路。
左边是火焰,右边是海水,前方是心中苦苦追寻的梦想和荣光。
一个世纪后,有一个年轻人来到了地球上的另外一个节点,不携带任何物资,将在这里挑战生存一百天。
寒风呼啸。
这艘超过七十米的巨大游轮再一次撞碎一块浮冰,太阳斜斜的挂在船首像的位置。
船首像撞散了最刺目的巨阳,留下了四散的白光,向着八方蔓延。
冻得瑟瑟发抖的游客们眯着眼抬起头,眼前是一片白茫,那不是一块又一块的白色浮冰,而是大陆,一片浩瀚绵延的纯白色的大陆。
没有树,没有草,没有生物。
只有无穷无尽的冷风,像是一柄柄钢刀划开脸庞,没有鲜血,所有的鲜血在即将溅出的一瞬间,冻成了血色的冰棱。
许多观众情不自禁的触摸自己的面庞,脸上的皮肤几乎被冻得毫无知觉,直到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像是变成冰块的皮肤才知道,自己的脸上并没有被冰刀割伤,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
熟悉的声音掺杂着风声在耳边响起,众人闻声望去,不知何时,那家仿佛永远不会损坏的无人机已经挂在了头顶。
“回眸人类嬗变演进的历程,如果我们的祖先没有冒险和想象,没有勇于创新和敢于牺牲的博大胸臆和壮丽情怀,人类就不会用独木舟去冲浪大海,去探索大洋对岸的无穷奥秘。”
“人类好奇,产生冒险的冲动,人类冒险,点燃了文明的火炬。”
“冒险,并不仅仅在于大自然的海洋与山脉,沙漠与沼泽间,也蕴含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
“我是毕方,一名职业户外探险家,这一次,我们来到了北极。”
------题外话------
流经新西兰的旺格努伊河被认为是一种生物,甚至拥有一定的权利。毛利人部落认为这是他们的祖先,因此伤害水库等同于侵犯部落人民的权利。现在河里有两个监护人:一个是毛利人,另一个是新西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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