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必要如此吗？故意弄这么个势力，一个不慎，会让人族气运再分裂，像当年一样。”玄都大法师道。

“不会的，夏灭了太久了，没有资格再引起当年那样的动乱，而且八卦阵如今全在我掌握中，不会开裂痕的。而且确实有必要如此。杀戮是解决问题的最下乘手段，因为开始杀戮，基本上就是准备掀桌子了，而一个随时随刻都可能被人掀桌子的世界，定然是没什么前途的世界。维系社会稳定的是道德，仁爱。可如果没有杀戮，大家怎么会知道什么是仁爱啊？无魔无佛。”周考笑道。

“所以故意让姒成大肆杀戮，就是为了后来的慈悲？”玄都大法师道。

“姒成，畏威不怀德，小人也。可是大师兄，放眼东海，有多少海族是这样的呢？七成还是八成？没有铁血的手腕，他们是不会屈服的。这一点，默儿差了些，他慈悲仁爱，不擅长这些，那就只能是我们这个做师父的来。”周考道。

“而且，这些海族也确实有必要清理一下，向三界传达一个信息，人族是不想动武，因为我们已经是天地主角，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在我们手里！我们没必要去抢，穷山恶水的北俱芦洲，荒野原始的海洋，我们看不上！所以给他们，但不是我们不能要！”

说到这里，周考眼中一抹寒光。

洪荒人族，诞生以来，就先天不足，披荆斩棘，自强不息，才存活至今。

所以自古以来的发展路线，都偏向于柔和，以和为贵，可能是秉承老君的教诲柔能克刚。

最初的三祖，更是几乎将韬光养晦四个字刻进了骨子里，遇事则忍，哪怕当巫族和神族推出天地舞台之后，依旧偏向于文治，以防御为主，这是无数万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直到伏羲圣皇降世，才有了改变，伏羲掌权后，更改了人族族策，和三祖有了根本政见上的不同，才导致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之后三皇五帝，秉承伏羲的旨意，一代胜过一代，披荆斩棘，正式向洪荒伸出爪牙，黄帝败残巫，大禹败妖族……

只是后来大禹意外身死，三皇归隐火云洞，人皇不得长生，加上人族真的是几乎把最好的地方都拿了，所以彻底守成，如今一个量劫过去，洪荒万族对人族的态度，都是有些不屑的。

因为太久远了。

所以连龙族都敢水淹陈塘关威胁，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总得先把硬的一群杀了，才能再施恩。

否则，一群人是不怕痛的。

就算是没有姒成这样的事情，周考也是打算做一回恶人的。

反正，他也是不要名声的，当初就随手灭了鬼方一族。

倒是近些年，一直修身养性的，都快让别人觉得他不会杀人了！

但没想到姒成自己就跳出来了，要给周考做白手套。

那就勉为其难地继续当个好好先生，维护神圣形象。

“果然，你天生就是该做这样事情的人。”玄都大法师道。

“大师兄说笑，我天生是懒人，所以做事求高效率，纯粹用仁爱，消耗的时间太长太长，还要忍受被伤害的觉悟，这样的觉悟，我没有啊。”周考道。

“所以你选择伤人，姒成之狠，在妖中也算少见，灭族屠城，奸掳掠，无恶不作，其中有大量的无辜，他们只是这海中生存的生灵，是罪孽。”玄都大法师道。

“是的，但当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刻，我便已经做好，一身罪孽的准备。”周考道，姒成这些部下做的事情，他都看了，禽兽不足以形容。

深海中的这些生灵，有些从未上过岸，也不存在对人族的伤害，他们有些甚至是天真善良，此刻却遭受重大灾难。

这些事情，本不该降临在他们身上。

但圣人是活在书里，做事的人，或是英雄或是枭雄，但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无辜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