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枝桠间的鸟雀也早已飞走,留下几枚带有啄痕的日落果,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渐渐泛黄。 汗水滴入陈云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嘴唇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却依然咬着牙,不肯提前放松休息。 香已经快要燃尽了,还真是了不起啊我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昏沉,费力的瞟了眼不远处正在燃烧的香烛,长长的香只剩下最后一小截,燃烧后残余的灰白色的香灰散落在它的脚下,只等一阵风来把它变成尘埃。 竟然真的能坚持这么久,看来现在的身体相当不错,“派蒙二号”有心了。要知道,如果是他以前的身体素质,别说什么一个时辰,就算是十分钟他都撑不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但是“派蒙二号”说的是按照比提瓦特平均水平高一点点的水准帮他重塑的身体,嗯,果然,提瓦特人都是怪物吧。 不过比起崩坏,提瓦特也不过如此,毕竟崩坏能可是无所不能的啊。 要是当初去的是崩坏三的世界就好了,那样很可能刚穿越就被崩坏兽干掉,也就不用想这么多事情了。 嘿嘿,要是能见到大鸭鸭就好了,唔,活到后崩好像有些困难 德丽莎世界第一可爱! 我永远喜欢爱莉希雅 猫猫快跑,不要开门 他的意识发散着,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拼命控制着自己不去感受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强烈痛苦,但显然这并不为他的意志所左右。 酸痛、僵硬、肌肉撕裂般的痛楚还有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这些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那并不坚定的内心,放弃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冒出这个念头,其实躲在尘歌壶里也不错,对不对?安静,没有人打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冷清和孤独,这个不是早就习惯了的东西嘛 ......为什么还不想放弃? 陈云用力的眨着眼睛,在汗液的刺激下,眼珠酸痛,泪水不停地分泌,配合着凌乱的头发,使得他整个人显得分外狼狈,像是军训一天后又被迫跑了一千的苦逼大学生。 因为现在放弃了,那我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这就是沉没成本啊!陈云刺痛的大脑中忽的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沉没成本又是什么...他麻木的思考着。 他的目光透过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在一片模糊中看向那柱香。 终于,他看见灰白的香灰下,最后一点红光失去了色彩,结束了,漫长的痛苦时间终于结束。陈云的心神瞬间放松,方才找遍各种理由才维持住的坚持瞬间消散,连带着他一起,失去了知觉。 砰—— 陈云砸倒在地,掀起几片落叶,卷着堆成小山的香灰,翻滚着飞向远处,溅起一片尘埃。 “嗯,出乎意料。”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魈出现在陈云身旁,目光平静的看着倒地的陈云。 今日魔物不多,清理的时间也比往常少了些,当然,就算和往常一样,他也会在一個时辰内回来,看看陈云是否能够不偷工减料的坚持着一个时辰。 原本在魈的推测中,陈云也许只能坚持一半的时间,或者更少。但对于陈云这样毫无根基的人来说,第一天第一次哪怕只坚持一刻钟也是难得可贵,会有一定的收获。 而陈云......,魈难得的露出笑容,很淡很轻,却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其实就算陈云中途偷懒,对魈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要把清缴魔物的时间替换为下午,少了些静思时间而已。 如此一来,就可以守在陈云身旁,亲自监督他,不容再有半分偷懒。 魈不知道的是,在他隐藏在暗处观察着陈云时,陈云差一点点就要放弃提瓦特的生活,转而投向尘歌壶的悠闲养老等死生活。当然,如果陈云知道了魈的想法,也绝对会做出一些“不敬仙师”的事情。 万幸,陈云没有放弃;万幸,陈云不知道魈的想法。对两人而言,都是如此。 魈搬出一张躺椅,架起陈云的胳膊,让他躺在躺椅上,又抱来一床被褥,披在陈云身上。初秋的温度还不适合陈云这样的凡人躺在地上。他安置好陈云后,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摸了摸陈云的头发,就像当年的浮舍大哥一样。 可惜,回不去了 魈沉默地立在原地,闭着眼睛静静地数着时间。 山间的风光顾这个小院,温柔的吹干陈云脸颊上的汗珠,好奇的拂过魈头顶的呆毛,最后卷起几片枯黄的树叶,在陈云醒来前离开了小院。 良久,魈张开双眼,陈云也恰好醒来。 “你醒了。” 魈瞥了眼陈云,看着他茫然的双眼,开口道:“做的不错。” 魈...魈哥? 陈云愣了愣,下意识的起身。 “嘶——卧槽!” 他双腿猛然传来剧烈的酸痛,让他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倒在了他刚刚无意识掀起扔在一旁的被褥上。 我这是咋了?这酸爽的感觉......陈云小小的眼睛中满含大大的疑惑,将茫然的目光投向近在咫尺的青石地面上。 好半晌,他的脑子才开始正常运转,记忆缓缓恢复,想起了导致他陷入这个处境的元凶——他自己。 啊这...陈云苦着脸,抬起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魈,“魈哥,要不今天就先这样?让我缓一缓。” “无妨,忍一下。”魈道。 这怎么忍? 陈云傻了眼,然后就看见魈伸出右手按在他的后颈上,冰凉的手掌使他打了个哆嗦。 嗯?嗯?!你要干嘛?!冷静啊!魈哥! 不待陈云惊呼出声,就感到仿佛有一股凌冽的寒风从他的后颈进入,沿着血管刮过整个身躯。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人在寒冬腊月的时节,只穿着单薄衣物坠入冰河。 陈云下意识的要大声惨叫,却茫然发现在下一瞬间身上的不适感全部消失,甚至身体仿佛感到一股舒爽的轻松感。 他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后继无力,一时间只能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处,最后还是身体看不下去,自作主张的将那声惨叫变成几声不那么剧烈的咳嗽吐了出去。 “这是啥?” 陈云茫然起身,抬抬胳膊,踢踢腿,又扭了扭腰。身体恢复原样,甚至状态更好的他一脸惊奇的看着魈。 “怎么做到的?魈哥!我想学这个!” 他期待的看着魈,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