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人不自在的扭了下头。
沈臻睡得不安稳,她梦见了很多事情。
梦见她出生了,一生顺遂,爹爹平安,沈琛顺利长大,司言继承了言灵圣君的神位,西门月光成了六界中鼎鼎有名的药师。
可惜在梦里,她依旧没有看清母亲的脸。
只看到,在九幽天域的云台上,有一个酗酒的男人,他总是提着一壶酒,一坐便是好几日,时光流逝,有时候好几年。
他的样貌很模糊,只看清了他穿着一袭白衣,留着耀眼的银金色长发,婢女们纷纷喊他为——长盛神帝。
沈臻猛然惊醒。
长盛神帝?
一个不在古籍上出现的人物。
她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做噩梦了?”
床幔外,传来言慎重的声音。
沈臻揉着昏沉的脑袋,点点头,“算是吧。”
梦里那样美好顺遂的未来,是她不曾想的。
梦中的她,自出生开始,便成为能在六界中横着走的人物,一生顺遂无阻,亲朋好友皆陪伴左右。
那样耀眼的人生,让沈臻恍惚,醒来便觉心绞痛到无法呼吸。
哪怕只是梦,也让她痛到窒息。
太真实美好了,美好到她不想从梦中醒来。
“梦到什么了?”言慎重掀开床幔走过来坐下,撩开她额头上的碎发。
沈臻闭上眼深深地吸口气,坐起来看着言慎重,“阿慎,你说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
“嗯?‘
沈臻思忖片刻,道,“长盛神帝是何人?”
“长盛神帝?”言慎重摩挲着下巴,想了半响,“六界之中,从未听过此人。”
她这是梦见了一个男人?
感受到危险的目光凝视,沈臻打了个哆嗦,立即说道,“阿慎,做梦这种事,是不可控的。”
“常人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言慎重凝眸,看着揪着被角,慌张的沈臻,不由得蹙眉,“但……你还是惧怕本座?”
“没有。”沈臻讪笑,她哪敢表现出害怕啊,才刚过上正常的日子,想起来刚去青云山的那段时间,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如噩梦一般令她恐惧。
言慎重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一抹苦笑,“臻臻说没有,便没有罢。”
这委屈的小模样,下一刻眼眶内能挤出两滴泪水。
沈臻揉着眉头,挪到他身边,钻进他怀里,闷闷的说道,“只是梦到了一些很不真切的事情,让我有些苦恼,难受……我从未有过那样顺遂的人生……”
成长路上,被所有人爱着,护着,不曾有算计,背叛。
梦里的她,就像那个还未曾穿上嫁衣死在婚房的少女,与她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臻臻想要什么人生,本座满足你。”言慎重抚摸着她脑袋。
“你满足不了……”
沈臻抱着言慎重的腰肢,将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叹了口气,“满足不了的……”
梦终归是梦。
“臻臻不说,又如何知道本座满足不了?”言慎重挑眉,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一个人的人生,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的事情。
更何况是沈臻,她若想六界对她俯首称臣,他即刻就可以征战,把六界拱手给她。
只要她不想着以死从他身边离开。
呵……这女人,原是最怕死的,一开始主动献身趁他不备与他签订连生契,便是为了让他心有顾忌不敢杀了她。
可如今,居然会寻死,还死的那么干脆。
一想到在三川河中见到乘着扁舟的沈臻,言慎重便不由得拧紧眉头,抱紧了怀里的人。
她答应他的,会一直陪着他。
——
柳若如提着一个食盒,在天冶池街道中最豪华的宅院前下马车,与门口的门卫说明来意后,等着里头的人带她进去。
饶是沈家,也不能买下如此豪华昂贵的宅院。
这宅子中有着浓郁的灵气,原是设了一个聚灵阵法,阵法每日便要消耗一百枚灵石,而宅子四周,设了结界,有结界在,这些灵气便只会在院子里,不会溢出到宅院外。
宅院中随处可见的盆栽,是一些被灵气滋养着的草,站在其中,便能滋养心神。
“沈夫人,您在此等候,老爷马上就来。”仆人将柳若如带到大厅,给她倒上一杯茶水后,便去后院通报。
后院寝房中,言慎重正捧着沈臻的小脸蛋,细细的亲啄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便听到了门外的一声呼喊,“老爷,沈家夫人来了,正在前厅等着。”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刚酝酿好的氛围瞬间就被打破了。
难得沈臻没有拒绝他。
“大抵是我们走得匆忙,她过来看看也正常。”沈臻连忙起身,转瞬间已然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精锻衣裙。
言慎重便也换上同色的衣裳,与她一道去前厅。
前厅,柳若如见到二人走来,出门去接他们。
“我想你们有事走得急,定没有吃饱,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些吃食。”说话间,柳若如打开食盒,食物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沈臻道,“谢谢师奶,我们确实有急事,是关于除妖一事,所以走得急了,也确实没吃饱。”
沈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放入嘴里,细细咀嚼着,香滑清脆,很久没有吃到家常菜,不由地又多吃了几筷子。
看沈臻喜欢,柳若如开心的说道,“丫头既然喜欢,在都城的这几日啊,可以来我府上吃,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