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大人物不说话,剩下一些可能如同潘泽宇这样的年轻后生们,可是又能如何?
他们的折子都不一定能送到御前,便被中书令给挡下去了。
就算送到了御前,圣上瞧了一眼这么小的事,怎会放在眼里?
更何况,当今探花郎的事,圣上自己不比谁清楚?用得着一个没成气候的官员在这指手画脚的吗?
更甚至,皇上只是当时觉得,探花郎去那该没错,具体位置又没说,如今有更合适的安排,那也是说不准的。
再来,谁人会想到潘泽宇是因为同连如期有过节才仕途不顺的。
就如同潘泽宇自己想的一样,为何觉得自己不比连如期差,还不是因为他要入朝为官,直接是要过问朝政的,而连如期不同,在宫里官品再高,也只是在马背上卖命的。
他想不到,旁人自然也想不到,此事会跟连如期相关。
连如期微微的抬着头,看着潘泽宇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的脸,这会儿个也不文绉绉了?“慢走,不送。”
蠢货,真以为他们卫所的都是草包?若真如此,那么多人为何将自己儿子送进去?锻炼身体吗?
潘泽宇走的狼狈,他来之前所有让他能骄傲的东西,被连如期狠狠的踩在脚下,连身都翻不了。
安红韶从李氏这边回来的时候,潘泽宇已经走了,走的静悄悄的,也没听着有什么动静。
安红韶也不敢问,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母亲已经给外祖父那边送消息了。”安红韶从外头过来,有些热,拿着帕子擦着额头上的汗。
“今年的冰块还没送过来,我同工部商量一声,若有额外的早些运来些。”双身子夏日里难过,就算有扇子,也容易中风。
冰块这东西,各府都是省着用的,就算正常的能拨给安红韶,也都不一定够,还不如自己想法子。
安红韶擦额头的手一顿,“你何时同工部相熟的?”
连如期解开领口的位置,刚才因为要跟潘泽宇较劲,都没注意,领口太高这会儿脖子都是汗,“父亲前些日子让我给兄长善后了。”
如此,少不得跟工部的人周旋。
这就也就能搭上关系,说上话了。
“我还以为你是话少的。”安红韶轻笑一声,之前她还担心的紧,怕连如期不会来事。
连如期倒是能管住自己的嘴,不似潘泽宇那般,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不过男人间打交道不就这样?把有用的话,说完便是了。
痛痛快快的,不比什么强?
说起李家来,连如期想着送李太傅一副羲之之画,只是在装裱的时候,将夜明珠碾碎黏在框上,夜里也能瞧见这画。
连如期一开始想着,要不自己亲自执笔,虽说是有意义。只是李太傅什么没见过,万一笔墨没入他老人家的眼,这礼就白送了。
安红韶可以想象,美是美,只是略有担心,“是否有些奢华了?”
连如期却笑了,“要的这个效果。”
连家为庞相说话,若说下头没送一点好处,人家谁信?连如期到时候只说,他得的东西已经列了单子送到圣上了,有些东西是圣上赏给他的。
连如期能坦然的送到人前,便说明没有心里没鬼。
李家真的在乎那几两碎银吗?不,他在乎的是这挪银子究竟是圣上自己的主意,还是说被人挑唆的?
连如期作为人臣,只能为圣上分忧,而不是主导圣上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