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彬和张思明满头雾水地向着铺子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小孩看到了张思明。 那个眼尖的小孩指着张思明大喊：“那面！那面！” 听到喊声，这一帮十几个小孩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张思明，又不知道谁叫出了声：“是他！就是他！” 霎时间，这些孩子便朝着张思明扑了过来。 赵德彬见状，立刻闪到了一旁。 张思明的身手就没有赵德彬那么利落了，他只能傻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群孩子包围，弱小，可怜，又无助。 十几个孩子将张思明团团包围，每个人嘴里都在喊着些什么，乱哄哄地让人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在这一阵“群情汹涌”之中，张思明听了好一阵，才听明白他们是想要买溜溜球。 听懂了孩子们的意思后，张思明不禁喜出望外，他一边向赵德彬示意去铺子里拿点好东西给孩子们，一边向着孩子们保证过几天溜溜球就会到货。 赵德彬足够机灵，他赶紧跑进店里，拿了些水果糖出来，然后和张思明一起，给每个孩子分了两块糖，外加保证溜溜球到货后就先到他们学校门口贩卖，才将这些孩子们哄好，最后心满意足地散了去。 等到两个人进了铺子，张父笑着问道：“你们的溜溜球啥辰光回来呀？” “做啥？老爸侬也想耍溜溜球？”张思明反问。 “我耍哪门子溜溜球哟，”张父笑着摇头：“这帮小朋友天天上门来问，每趟我只能讲‘快了，过两天’。” “啊呀，你为啥不早点讲给我听嘛！” “吾倒想讲，可你回来得忒晚，辰光来不及嘛。” 正说着，张母将饭菜端上了桌，赵德彬和张思明赶紧洗手，然后上桌吃饭。 这几日摆摊，两个人都是在外面解决晚饭的，好几天没吃张母做的饭菜，赵德彬觉得张母做的饭比外面好吃一些。 正在赵德彬埋头扒饭时，张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赵德彬说道：“今朝中午，有个男同志到铺子里寻你，我说你出去摆摊去了，他让你得空去寻他。他给你留了个条子，我放在柜台后面。” 赵德彬一听，寻思着应该是陈武军从海右回来了，算算日子，也应该是这个时候。 他顾不上吃饭，赶紧去柜台后面找到纸条，展开一看，确实是陈武军的署名。 陈武军说他这次还是住在上次的招待所，让赵德彬这两天得空的时候，去招待说找他。 等赵德彬坐回饭桌，张思明好奇地问道：“这是谁啊？” “我表哥，就是他搞运输苹果的，”为了省事，赵德彬直接就把陈武军说是表哥：“他刚从海右运了批苹果过来。” “讲到苹果，那个小伙子送了我们好几箱苹果，不管我们怎么说，他都不愿收回去，”张母指着墙角叠放的几箱苹果说道。 “海右苹果老贵额，我们不好意思收这这么，”张父也补充道：“真是谢谢你哥哥啦。” 赵德彬憨笑道：“没事，苹果我们有的是，叔和婶子你们收下就好，可千万别不好意思。” 张思明饭吃得差不多了，他从苹果箱里挑出一个硕大的苹果，用衣服下摆擦了擦，就”“喀呲”、“喀呲”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称赞道：“海右苹果跟别个地方额苹果确实不一样，又甜又脆，老赞额！” 赵德彬哈哈一笑：“好吃你就多吃几个，吃完了我哥再过来送。” “够了，够了，”张父俩忙阻止：“不好意思让人再送了。” 在这一天晚上，吃到海右苹果的张思明，一口气吃了三大个，把他的肚子撑得鼓鼓的。 就连晚上数钱的时候，张思明因为肚子太鼓，都没办法坐着数钱，只能站着数。 甚至在第二天早上，张思明揉着肚子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咕着：“真是撑煞咯。” 当他一抬头，发现赵德彬正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他整个人条件反射似的抖了一下：“吓煞人了！老清老早，你这做啥子呢？” 赵德彬翻了个白眼：“我在练功。” 自从赵德彬用一个垫步侧踢把飞机头的双截棍踢飞之后，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出腿速度，比起半个多月前在学校天天练武的时候，要慢上那么一丢丢。 虽然，这个一丢丢，可能就是那么零点零零几秒的延迟，旁人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快到看不清出腿动作，可赵德彬自己是能感觉到的。 只能说“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赵德彬也就大半个月没有练功，他的状态就有所下滑。 现在赵德彬还算不得太忙，早上出摊也不用太早，他索性就每天早上锻炼一下，把自己下滑的状态找回来。 赵德彬在1989年之前，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坚持练功。 等上了大专之后，他也每天都会去操场上锻炼，只不过学校操场没有梅花桩和沙袋给他练功了。 赵德彬真正疏于练功，是在工作之后。 在刚工作的那几年，赵德彬面临着事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根本就没有空闲时间花在练功上，人是在那段时间长胖的，头也是在那段时间秃的。 不过，他对武术的热爱一直没有减少，等到他的事业走上了正轨，又和老婆离了婚之后，他除了忙工作，不需要再照顾家庭，剩下的时间便都是他自己的了。 所以，在前世，赵德彬闲暇的时间会琢磨武术招式，出门散步之前也会先打几套拳，在全国各地出差，也会寻访当地有名的武者拜访切磋。 只是，变大了的肚子和掉光的头发终究也不能恢复原状，就像伤了心的前妻不会再回头一样，也许这就叫作“覆水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