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乙从杂物间走了出来,犬山平太朝里面看去,里面没有灯,依靠外面的光亮还是能够勉强看清,不过显得十分昏暗,之前被搬进去的那张小桌子现在成了一个供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牌位,牌位面前香炉中插着的三根线香的顶端,三个红点忽明忽暗,而那枚玉佩正被一条红绳挂在牌位上面。明明是密不透风的杂物间,犬山平太却总感觉有冷风从里面吹出来,伴随着阵阵香火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嘻嘻……” 犬山平太吓了一跳,刚刚从里面忽然传出了婴儿孩童般的笑声,他不确定是自己幻听了还是真有声音,那缥缈的烟雾在香炉的上方变幻莫测,缓缓的变成了一个胎儿的轮廓,随着烟雾的变换,似乎在渐渐的转过头来看向他…… “喂,愣着干什么?”钱小乙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啪”的打了个响指:“搞定,门可以关上了。” “是!”犬山平太连忙把杂物间的门关上,将自己隔绝在了这个诡异的小房间之外,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松了口气,阴冷的感觉消失不见,感觉就像是从噩梦中回到了真实世界一样。 犬山平太讷讷道:“钱先生,里面的难道是……” “没错,就是我今天诱拐走的小鬼。”钱小乙伸了个懒腰:“我顺手帮它做了个新家,让它安稳一点。” “诱拐……这种话要是被别人听到的话会被误会的吧……”犬山平太顿时有些无语,里面的存在明明是让人感觉很瘆人的恐怖之物,在钱小乙口中却像是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可能这就是专业人士的余裕吧?犬山平太想道。 犬山平太忽然有些振奋,继续问道:“既然这么简单的就把对方控制信众的手段给带回来了,那岂不是说,我们之后就只要将其他的小鬼一个个的诱拐走,幸运互助会的那些人的阴谋就会不攻自破了?这就是我们之后要做的?” “哪有那么简单。”钱小乙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顺手扔给犬山平太一罐可乐,他拉开拉环灌了一口冰啤酒,发出了舒爽的声音,这才回答道:“根据我今天的观察,身上戴着那些黑色佛牌的人有十几个,且不说如何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找到那些人的住址接触他们,并且将他们身上的小鬼回收,就算我们能够成功,那也只是完全在做无用功,没有意义。” “谢谢。”犬山平太接过可乐,疑惑问道:“为什么会没有意义?” 钱小乙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边享受冰啤酒一边解释道:“这种养出来的小鬼,需要一个容纳自身的容器才能让其长久的存在,比如那些掺有它们生前骨灰的佛牌或者香炉,甚至直接是骨灰罐,不然的话它们在外界最多只能存活七天,注意,是最多七天,如果不回去的话一般情况两三天就消散了。当然,它们也没办法走远,因为它们只能在本体附近活动,我这种算是特殊情况。我是感觉因为这种手法和我那里的类似邪术还是有些许不同的,所以先捉一只回来观察研究研究,以免出错。” “原来如此。”犬山平太理解了,他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钱小乙盯着犬山平太,咧嘴一笑:“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了,平太郎~” “那个,是平太。”犬山平太被这种眼神盯着,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少年,老夫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祸事发生,免不了破财免灾啊。”钱小乙高深莫测的用神棍般的语气说道。 钱小乙和犬山平太聊了一会儿,将之后的布置交代清楚了之后,钱小乙便大手一挥:“行了,该说的都说了,快回家去吧,家庭作业做了吗?没做赶快去做,你明天还要上课的对吧,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现在不努力念书,将来还怎么考大学啊。” 犬山平太有些无语的起身,对方的语气忽然变得像是老妈子一样罗里吧嗦的。 接下来的一天,犬山平太照常上课,放学,然后坐电车前往兼职的饭店,在有点紧张又有些期待的心情之中打工,一直到晚上,然后坐最后一班电车回家,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实际上也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犬山平太身上并没有出现钱小乙预言中的破财之灾,一切正常。 但直到第二天,在犬山平太打工的时候,终于有情况发生了。 “啊!好烫!你是想杀了我吗?!” 在嘈杂的大厅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让整个大厅为之安静了下来,食客们纷纷将目光转向那个方向,好奇的打量着。 “对不起!真的十分对不起!”犬山平太惊慌失措的对着面前的客人鞠躬道歉:“您没事吧?” 在他的面前,那名食客捂着手臂哀嚎着,他的手臂被烫红了好大一片。一旁地上,一个砂锅碎成了两半,浓郁的汤汁流了一地,散发着阵阵热气。 听到犬山平太的询问,食客的同伴不客气的吼道:“没事?你瞎了吗?被那么大一锅汤烫到了怎么可能会没事?救护车!快把救护车叫过来啊混蛋!” “怎么了?”饭店的领班第一时间来到了现场,看到状况后里面对犬山平太吼道:“喂,犬山!你都对客人做了什么啊!还不快去厨房拿冰水和烫伤膏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犬山平太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现场。 “什么冰水?不是叫你们叫救护车吗?”被烫伤男子的同伴怒吼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领班连连鞠躬:“十分抱歉,这位客人,这是我们的失误,我已经让人去拿烫伤膏和冰水了,这种程度的话店里就可以处理,只要处理及时就不会留下痕迹,还有后续的赔偿我们也会……” “好疼!好疼啊……啊啊啊我要死啦。”被烫伤的人不管不顾,夸张的哀嚎着。 “赔偿不是当然的吗?还有,你是医生吗?我们不用你们插手。”那人强硬的喊道:“现在他需要的是专业的治疗!我不是叫你叫救护车了吗?你是不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十分抱歉,我这就叫救护车!不过处理烧伤这种事情我们也很有经验,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请务必让我们先……” “都说了不要你们处理了混蛋!故意找茬吗?救护车!马上把救护车叫过来!” “是!是!我这就打电话……喂,这里是二丁目十六番街的山外楼,有人烫伤了,急需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