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接话道:“不如这样吧,我跟莲香、兴旺、吉祥、丁奶奶,跟阿娘一起去梨树屯。如今,山里还有不少药材、野果和香料,就趁这个机会,多采摘一点。”
杏儿看着大姐,心里一阵酸涩:未满十三岁的大姐,懂事得让杏儿心疼。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被人随意践踏和欺辱的人家。父亲啊,你啥时候,会回来呢?
当即,杏儿就安排齐正梁、柴云影、柴风影并莲香一起,送桃儿回靠山屯,然后将阿娘和弟弟妹妹们接去梨树屯,暂时躲避一段时间。说句不敬的话,杏儿真心的觉得,姜氏简直就跟疯狗差不多,逮人就咬。
不,说确切一点,是逮住五房和三房的人,就拼命咬。事实上,姜氏对邻居们,还是很不错的。甚至,还时常可怜那些乞丐,如果有乞丐上门,她必定会给点米粮饭食。杏儿真是想不通,她为啥就不能对五房和三房的人,好一点呢?
柴三娘没有娘家,没有嫁妆,这总算是个理由。可是,柴三娘的娘家,兄弟多得很,娘家又护短,家境又还算殷实。据说,当年柴三娘嫁过来的时候,嫁妆可是不少。这样的人,姜氏凭啥又要欺负呢?
哦,就因为五房和三房的人,都比较憨厚老实,比较孝顺,所以她就可劲的欺负?老实人,就那么好欺负,就那么应该欺负?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杏儿满头黑线,深深的叹息。
店里收拾好了,又摆满了货物,走了的顾客,又回来不少。有几个好奇心超强的妇人,甚至跟杏儿打听:“小姑娘,你这店里当真有镇国公世子的本钱?”
杏儿淡淡的笑道:“真的,比珍珠还要真!”
那妇人就讪讪的笑了,掩饰的对“推销员”柴光影道:“这位小哥,给我来五斤五香瓜子,五斤五香生,还有一斤豆腐,两斤豆干!另外,再来一篮子水果礼盒!”又转头对杏儿讨好的笑道:“你家店里的东西,确实好吃得很,我来买多一些,赶明儿回带回娘家去!”
墨竹“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又不甘心,就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可是,即便如此,少爷您也犯不着去找一个乡下丫头啊!大字都不识几个,大脚丫,皮肤又黑又粗糙(其实,杏儿的皮肤不算黑,也不是很粗糙,只是相对于那个表小姐来说,确实黑了点,也粗糙了一点),还没有啥规矩。这样的人,实在不是少爷的良配!”
这番话,墨竹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秦默就叹了口气,决定给他一个解释:“那表小姐,确实长得很不错,也比杏儿漂亮多了!而且,大户人家的规矩,也学得很好。可以说,是一个很标准的名门淑女。
幸好,秦默十天前就去了府城,进了一家著名的书院就读,准备参加来年的乡试。如果他今天也在场的话,都不知道为多么的伤心,也不知道会为难成什么样子。在心爱的人和母亲之间做出选择,那可不是啥容易的事情。
以黎二叔的手艺,一天下来,可以编织五十个礼盒,那就是一百五十个铜板的纯收入了!可比做木工活挣钱多了,而且木工活,也不也是时常有。一年下来,总有那么六七个月,是没有活干的。能接到编织礼盒的这单活,黎二叔非常的高兴,只觉得杏儿就是自己的贵人和福星!看这香样。
墨竹强制辩道:“本来嘛,那表小姐长得容玉貌,可比那杏儿好看多了,也端雅多了!小的真的想不通,少爷你为啥就看不上表小姐,倒是对那杏儿另眼相看?”
对于山村的女人来说,那活计也不算重,无非就是种菜、浇菜、摘菜,以及种植药草和蘑菇、养鸡养羊养兔子。在杏儿的提议下,圈了一大片的山林,专门用来养鸡、兔子和羊。
秦老爷心里烦闷,为杏儿正担心呢,听了妻子这一番话,顿时震怒:“住嘴!看你说的这话,太没用同情心,也没有爱心了!亏你平日里,还总是自诩为善良的好人,也烧香拜佛的。今日发现,原来你也是一个狠心之人,而且也势力得很!”
本来,现在她也有能力还,但是秦老爷硬是不让,非说当初说好从分红银子里扣除。盛情难却,杏儿也只好作罢,只是一心想着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一二!欠下秦家的人情,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水果礼盒,有苹果,有核桃,有枣子,有香梨,还有一小包生。礼盒,是用篾片或者藤蔓精心编织的,有提手也有盖子,简直就跟艺术品一般,令人爱不释手。有的客人之所以买水果礼盒,其实就是看上了那盒子。半天下来,上百个礼盒,只剩下十几个。
秦默听了,不禁恼了,伸手就拿鸡毛掸子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还表小姐,这都哪里跟哪里啊?”
当晚,秦家的气氛非常的沉重,老爷满脸忧愁,太太伤心流泪。少爷小姐们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下人们搞不清状况,又郁闷又害怕。
秦太太就坐在了一旁,勉强笑道:“老爷啊,这是咋地啦?为啥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