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有两个晒场,一个是晒粮食的,比如稻谷、麦子、生和豆子,是个大晒场。一个是专门用来晒草药的,是个小晒场。
今天,太阳很好,一家老小都在晒场上忙乎。齐正梁领着男孩子们,在翻晒草药;杏儿领着女孩子们,在挑选生、豆子;几个老奶奶和柴五娘,则负责挑选稻子和麦子。生、豆子、稻子和麦子,都一律将粒大而饱满的挑选出来,用来做种子。
种子挑选完了,就将坏的,以及质量不好的,都挑选出来,用来喂猪喂鸭子等。剩下来的生,就用来做五香生或者盐水生;剩下了的黄豆,就用来制作豆腐。
这些草药也好,粮食也好,都是大家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面对着这些丰硕的成果,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如太阳光一般灿烂。大家干活来,感觉特别的有劲,虽然辛劳,却依然其乐融融。
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家就围坐在庭院的桂树下,闻着那清幽的香味,聊天喝茶说笑话。三伯一家也重新住了进来,就更热闹更温馨了。鱼塘边和养殖场的中间地带,加盖了一个小四合院,二伯一家过来,也够房子住了!
半夜的时候,黄豆就要泡在水里,天蒙蒙亮之时,就得起来磨豆腐了!如今,制作豆腐的最关键的一步,只掌握在杏儿、桃儿和柴五娘的手中,也就是下石膏,以及制作石膏的那一个步骤。就连三伯母,杏儿暂时也没有打算跟她说,想着再过半年,等手头的银子达到了她的期望值之后,再告诉三伯母。
实在不是她小气,而是如果告诉了三伯母的话,她难免会告诉她娘家的人。而她娘家的嫂子,也免不了要告诉她嫂子的娘家人。这样一来,要不了一个月,就会闹得很多的人都知道。她的独家生意,就做不成了!孩场比一。
没有告诉三伯母,杏儿就觉得很是愧疚,就想着要补偿一下三伯家,还有三伯母的娘家人,杏儿也打算要回报一二。这天清晨,吃过早饭,杏儿看到三伯坐在梨树下看书,就走了过去。
“三伯啊,你忙不?咱们聊聊天呗?”
声音软糯香甜,偏偏那神情,又跟个小大人似的,老神在在的样子。三伯就忍不住咧嘴笑了:“哎呀,你这个小丫头,有啥话,就说呗!”
杏儿不给他反对的机会:“三伯啊,您也看到了,咱们没权没势,就连一个小小的主薄,都有胆子把侄女往死里欺负!如果三伯中举了,考上进士了,当上大官了,侄女儿不就有依靠了么?不但如此,二哥和四弟、五弟、六弟,都得往科考方面努力!银钱方面,三伯不必操心,杏儿可以解决得了!”
贺掌柜的满脸的讶异,在心里暗暗称奇:这丫头,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又没有去过学堂,她哪里懂得这么多的道理呢?他笑着点头:“行,没有问题!其实给七两银子的话,也是可以的,毕竟县令大人一个月也才十两银子呢!”
三伯很是感动,但是他不能答应:“好孩子,三伯去参加科举考试,这没有问题,三伯也是想去的!只是,银钱方面,三伯是再没脸用你辛苦挣来的了!银钱方面,三伯自己想办法好了!”
不等他说完,杏儿就猛然打断了他的话:“您哪里年纪大了啊?不过才三十多岁,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好年华!三十岁的男人,也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哪里就是年纪大了呢?”
杏儿此时口中的二哥,指的就是柴勇的弟弟柴坚,如今杏儿已经不把大房和四房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至于二房的人,她干脆跳了过去,忽略不计。她擅自将五房和三房的兄弟姐妹,按照年龄的大小,排了一个名次。比如,柴勇是大哥(以前她成为二哥),柴坚就是二哥,桃儿是三姐,以此类推。
三伯闻言,猛然抬头,诧异的看着杏儿:“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三伯年纪大了,又要养家,哪里。。。。。。”
杏儿唇角弯弯,笑道:“其实,以苏大人的能力,去大书院做教习,恐怕一个月得有二十两银子。只是,我目前还是个穷人,最多只付得起十五两。而且束脩给的太少的话,我担心他留不住,为了让他安心留在陶然居,不必为生计操心烦恼,那就得多一点银钱,这是必须的!要得到,必须先付出。这个道理,杏儿还是懂得。”
所以,目前来说,可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考上进士并出仕为官的人,非三伯莫属!而且,杏儿也相信,在三伯的心里,中举人考进士,一定是他多年的梦想吧?如今有机会,就得帮他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