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宴席设在了前院的梧桐树下,以及后院的乌桕树下,各开了两桌。正在摆碗筷的时候,衙门里的衙役飞奔来报:“大人,来了一对父女,说是大人的故交好友!风尘仆仆的样子,看来是走了很远的路来的!”
衙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今天真是邪了门了,来找大人的来了一拨又一拨,而且一看就都是长途跋涉而来。
故交好友?!
泰大人顿时好心跳如鼓:会是谁呢?篱县的亲朋好友,还是京城的亲朋好友?
无论是来自哪里的,多半都是“来者大善”!
“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已经旋风一般的飞奔了出去。
沐清风领着女儿凌波,正等候在了县衙门口的黄杨树旁,落日的余晖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沐清风看上去更加的英挺俊美。女儿凌波,则平添了一分飒爽英姿。
泰大人呆了呆,飞扑了过去,欢喜的大喊:“将军,你怎么来了?”差一点,就喊出“沐将军”,一想不太好,就连忙将“沐”字去掉了。
竟然是沐清风亲自来了!
一身简单淡粉衣裙的凌波,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灵动活泼,明朗靓丽。
柴果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想通了,那就好!那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夫家也就在桦树村,跟这里就隔了一盏茶的路程。有空的话,欢迎随时过去找我,等孩子满了一岁,不用喝奶了,我带你去山上摘野果!”
柴果抹了一把眼泪,对柴叶温柔的道:“叶儿啊,我跟你凌波姐姐有话要说,你看着点你小外甥。”
这事只要一想起,沐清风的心就不禁打颤。虽然杏儿的意思,他也很明白,为了女儿的幸福,其实他也可以努力的去接受。然而,桃儿如今闹成这样,日后凌波果真嫁给了许悠然的话,大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众人不禁眼睛一亮,心里顿生好感。
柴氏家族的孩子,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尤其是在这流放之地。叶儿从满了五岁开始,就会干些轻省的家务活了,比如扫地擦桌子,洗个小手绢什么的。或者,还会去野地里挖野菜什么的。
俗话说的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凌波的心里一阵抽痛,低垂了眼帘,努力把许悠然的音容笑貌从脑海里驱赶掉。抬头之际,眼里已经有了笑意,尽量平静的笑道:“我啊,已经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绝不强求!而且,日后我打算就在这常住,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男人被我给遇上呢!”
就兴奋的说起这山里的野果,种类如何的多,味道如何的好。神情语气之间,洋溢着欢愉和得意,听得凌波心里暖烘烘的。
泰大人笑得很开怀:“哎哟,你就是小凌波啊?一转眼,这都成大姑娘了!欢迎欢迎,久仰了!”
沐清风打定了主意,就暗暗的考察了苏木一番,考察结果为优!心里,就对苏木更加的满意了,恨不得立刻就促成这门亲事。
沐荷风收拾出了一个独立的小院落,给自己的大哥住,凌波去住了女儿柴果原来的闺房,柴果已经出嫁了,就嫁给了本村的一个好青年司徒春雷。司徒春雷,正是司徒长风的侄子,比柴果大了一岁。如今,已经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
第二天,凌波换了一身淡绿色的劲装,告别父亲和姑姑姑父,在柴叶和崔子逸的陪伴下,往山里走去。
苏木啊?可以说是靠山屯除杏儿之外的又一个传奇。十一岁那年就考上了秀才,又精通算术,对经商方面也很有见地。能文能武,身体健壮,眼神清澈明亮,朝气蓬勃。并没有因为流放,因为被追杀,而被磨去了棱角和锐气。
秋日的阳光如那细碎的金子,透过树冠洒落下来,晕染了那红的、黄的野果,还有那烂漫的山。
听说凌波来了,柴果非常高兴,立刻就带着六个多月的儿子来到了娘家。凌波和柴果打小关系就很好,分别多年,再次相见,两人不禁抱头痛哭了许久。
尤其是桃儿跟杏儿,恐怕要从此陌路了!
崔子逸,是崔潮生的儿子,年方十二。学了一身的武功,据说曾经独自猎过一只野猪,本领可不小。凌波跟柴叶上山采野果,有他的陪伴,安全问题就不要担心了。13acv。
父亲说,他曾经爱过安然郡主的事情,谁也没有觉察到,他也没有对任何的人透露过,如今告诉她,也是希望她可以豁达一点,不要钻牛角尖。值得爱的人,自己会爱上的人,今生今世,不会是唯一!
嗯,这姑娘人不错!
柴果苦口婆心的劝说,单刀直入。以她跟凌波的关系,用不着讲究弯弯绕。
“哎呀,这就是沐将军的女儿凌波啊?”泰夫人拉着凌波的手,眼里满是疼爱,又瞪了丈夫一眼:“将军和凌波一路辛苦了,还不赶紧迎进去,站在这大门口干嘛?”又笑呵呵的跟凌波说:“肚子饿了吧?来,跟婶婶去后院洗漱一下,正准备开席呢!”
这个孩子年方十八多,将近十九岁,也就比凌波小了一岁多一点点。人品学识样貌,各方面都很不错,可以考虑。
在一阵欢快的笑声中,泰夫人也闻声赶来了。
凌波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父亲没有说谎。在过去的十多年里,自打她有了记忆开始,父亲就对母亲非常的疼惜,跟母亲之间大部分时候,都是很恩爱的,也很甜蜜的。而父亲对小姨杏儿的言行举止,就跟兄长对小妹一般,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沐清风的到来,让泰大人不禁热泪盈眶,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