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圣上接到安公公的密报,当即摔碎了一只茶盏。
贴身女官见了,眼角不禁猛烈的抽了一下:哎呦喂,我的圣上呦,这可是景德镇官窑最好的一套茶具了,碎了一个茶盏,整套茶具就都废了!
可惜了,这茶具如果成套拿去卖的话,至少能值个一万两的银子啊!
第二天一大早,沈睿接到了沐清风的书信,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就跟妻子云浅月商议了一番。吃过午饭,云浅月就去库房挑选了几样礼物,风风火火的也赶到了大将军府。
不一会儿,桃儿跟沐清风穿好衣服,也来到了小厅。当归将皇后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了出来,听得桃儿眉头紧皱,眼底满是担忧和愤怒。
“你稍等一下。”沐清风连忙道,随即又隔门吩咐守夜的丫鬟,“不要怕,这是贵客,快带她去小厅,不要惊动别的人!”
当归莞尔一笑,也不跟她计较。
沐清风欣慰的点头:“你想通了就好,日后可不要犯傻了,不能再跟杏儿生分了。柴家、许家、沈家和沐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特别的,如果杏儿被圣上盯上了,你作为她的大姐,是绝对逃不过的!”
这里说的柴府,指的是原来的淳王府的隔壁的宅子,如今淳王府也改为了“德王府”。柴府,正是在定国侯府的斜对面,相距不到一里地。大将军府,也就是以前的沐将军府,也是在这条大街上。许悠扬的伯府,也在这条街,跟大将军府的隔了几户人家,是一座三进的宅院。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就开春了。
云浅月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野桔的清香顿时在口齿之间弥漫。心情,不禁一下好了许多。
从桃儿的神情举止之中,她看得出来,桃儿确实改变了许多。相信杏儿回来之后,桃儿应该不会再没事找事,让姐妹之间的隔阂更加的深。
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杏儿一行加速赶往京城,终于赶在圣上指定的最后的期限之内,到达了阔别了十多年的京城。
当归于午夜时分来到大将军府,翻墙进了沐清风住的正院,把守夜的丫鬟吓得大喝:“哪里来的蟊贼?!”正要喊侍卫过来,当归已经眼疾手快的封了她的哑穴,沉声喝道:“不想给你家主子惹来大麻烦的话,就给我闭嘴!”
云浅月不吐不快,很直白的对桃儿说:“郡主啊,我这人有话藏不住,即便你不爱听,我也要把话说出来。”如果桃儿生气了,那么最多以后不说就是了,就当是最后一次规劝,尽一份心意而已。
到时候,她这个皇后娘娘,至少要去冷宫度过余生了!而她的娘家,也必然会落个无比凄惨的下场,抄家流放都是轻的了!
杏儿诧异的看了大姐一眼,报以微笑:“大姐辛苦了,杏儿非常感激!”很好,大姐能够示好,那烦恼就去了一半。
皇后急得团团转。
“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终于回来了,虽然算不得“衣锦还乡”,但是总比走的时候要风光许多。
紫荆树,是涌动的人流,京城的百姓和商旅们,在此迎候安然郡主、定国侯爷和逍遥侯爷的到来。安澜国的这三个传奇人物,是老、中、少三代人心目中的偶像和榜样。尤其是那些四五十岁的人,有许多的人对这三人有着非常特殊的感情。另外,燕大侠燕无双,在众人的心目中,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宫上报即拿。眼见着马车快速而去,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又气又恨,咬碎了一口银牙。没有办法,主子淑妃有旨,不可造成民乱,给她带去巨大的隐患。
她想要撩开车帘,沈捷连忙伸手按住:“不可大意,说不定在哪一个角落,就隐藏着弓箭手!”
掌声如雷,呼声如潮,盛况空前。
沐清风走了过去,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那就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孩子们失望!在凌波、穿云几个的心里,小姨杏儿也是他们挚爱的亲人。如果你跟杏儿关系疏远,孩子们的心里,会很难过、很别扭的!”
车队一共有三十辆车,都是适合远途奔行的,是渔晚山庄名下的车行提供的。一模一样,从外表上看,压根就没有半点差别。所以,只要不掀开车帘,外人就难以猜测到杏儿、许悠然和沈捷、燕无双几人,到底坐的是那一辆马车。刺客想要下手,也难以找到机会,除非不顾后果,不留退路,同时对三十辆车上的人动手。
这个消息,早在几天前,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桃儿点头:“嗯,我知道,别的女人住过的屋子,杏儿绝对会非常的嫌弃。在彻底清理一遍之前,她应该是不会入住的。明天一早我就会派十个粗使婆子和十个小厮过去柴府,那里杂草丛生,确实很不像样,得好好的清扫一遍。”
沐清风早已被惊醒,隔着门喝问:“来者何人?”
此时的京城,几乎是万人空巷。
送走了当归,沐清风就跟桃儿说:“如今定国侯府被那两个御赐的美人给占了,就连正院也被那两个践人厚颜住了进去,杏儿回来之后,暂时应该不会住进侯府去。明天你派多一点人去柴府,把那里好好的收拾一下。我会找一个建筑队过去,将院落翻修一下,十几年过去了,有些地方破旧得不成样子。”
这些声音,都是发自内心的呼喊,比迎接皇帝时的那种言不由衷和迫不得已要真实太多了,感人至深。
自打半年前,李阁老和右相老是在他的耳边嘀咕,说沈家、许家、柴家和燕家是心腹大患,必须斩草除根,他就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变得多疑了起来,为当年劝阻母后将这几家人灭族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皇上却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欠奉,不过是一个茶盏而已,这安澜国的万里江山都是他的。从北到南,骑快马的话也得一个多月,这么辽阔的土地都是他一个人的!
丫鬟被封的穴位解开了,心里有点着恼,就不甘示弱的回敬了当归一个白眼:“走啦,跟我去小厅。”说着,抬脚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半夜三更,就跟小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