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屏退左右,毫无顾忌的道:“杏儿啊,舅舅高兴得很,你们终于要离开了!早点走吧,越早离开,对你们来说就越安全!这帝王心啊,都是海底的针,难以捉摸。一个不小心,或者万一那个歼*逆小人跟君王进了谗言,那可就对你们大大不利了!”
太上皇跟沈捷一起长大,一起去天下第一庄习武,是发小也是师兄弟。十多年前,太上皇因为猜忌沈家,夺了沈捷父子的兵权。由此,给了窦氏一党夺宫的机会,害人害己。沈家、柴家被抄家流放,太上皇自己落了个被软禁的下场。
什么建立新的王朝,说句实话,在流放之前,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连做梦,也没有梦见过!流放之前,她一心想的是让沈捷早点卸甲归田,跟她一起回靠山屯去,朝夕相伴,一起看日落看夕阳。
沈捷也有点紧张,压低声音:“太上皇,小心隔墙有耳。我们倒没有什么,就怕等我们离开京城之后,您老人家的日子难过!”
试想一下,如果当初没有流放的话,今天会是什么样子?杏儿从来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小女子,想过的不过是平淡安宁的小日子,一家子相守在一起,过着“采菊东篱下”的山野生活。
“舅舅。。。。。。”杏儿只喊了一声舅舅,就说不下去了。太上皇一贯很低调,今儿是咋的啦?竟然这样口无遮拦?
太上皇许是也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脸上露出了羞惭的神色,转瞬又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的笑着道:“民间不是有这样的一句话么,远的香,近的臭!相互之间隔得远了,或许是好事,说不定彼此之间的情意可以持久!”
“早点离开吧,也不要等十天,把手头紧急的事情处理好,就离开吧!产业交给手下的人去管理,也不用急着收手,三五年之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你们的那些个产业,都是很红火的,给安澜国的百姓提供了许多干活的机会。这也等于促进了安澜国国富民强的进程,给朝廷纳的税款,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尽管如此,沈捷也没有对太上皇有多少怨恨,十多年过去了,看到如今形单只影的太上皇,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怨恨也早已烟消云散。打小就结下的深情厚谊,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忘记的,更何况对方如今过得比自己要惨。不说沈捷,就是杏儿的心里,也是酸涩难忍。
而用拉拢的手段招揽朝廷重臣,让那些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那是大势所趋!而最有效的手段,莫过于纳那些人的女儿为妃嫔,通过裙带关系获取最大的利益,各取所需!
这一辈子,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女儿安静了!安静可怜哇,小时候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后来,又因为窦氏一党,被流放去了那苦寒之地。幸好她的几个女儿都是有能耐的,竟然带着她逃过了数不清的刺杀,也熬过了那苦不堪言的流放岁月!
安静失声痛哭了起来,好不悲伤的样子。
沈捷和秦川、柴曜三人,正在陪太上皇打扑克,刚好凑足了四人,太上皇玩得很高兴,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了。
同时,也害了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亲人和朋友,差点就要了妹妹和外甥女杏儿一家的性命!当年的那一场浩劫,牵连甚广,成千上万的无辜之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在水深火热之中整整生活了十多了!如今,依然没有沉冤得雪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太上皇款款而谈,完全站在杏儿的角度,为她考量。提醒她该注意的事项,又劝说她不必过于紧张,只要有他在,杏儿等人就还是安澜国的人。她想要在安澜国做什么生意,就尽管放开手,大干特干。
又在心里深深的叹息一声:当年啊,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怀疑沈家,不提防柴家、许家和燕家的话,又怎么会发生那一次浩劫?堂堂的帝王,竟然被一个女人给软禁了,失去了当家作主的权利,也失去了自由!
安世昌,也是太上皇嫡亲的儿子,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在流放之前,太皇太后一直对安世昌的生母很不错,并没有对当初的喜贵人有半点打压。就看在这个份上,安世昌也不会对自己的祖母和父亲下手。
杏儿和沈捷离开京城了,选秀纳妃恐怕就会提上日程了,一年过去了,走出了困境的陛下,似乎对充盈后宫,也不是那么的排斥了。也是啊,失去了杏儿、沈捷等那么多强大的助力,陛下想要保住那万里江山,就必须另寻助力!
见母亲这样,杏儿就叹了口气,连忙拉着妹妹梨儿一起跪下,无言以对。
马车出了皇宫,走出很远,杏儿的心里都有点怪怪的。仿佛背后总是有一道寒芒,在盯着自己的后背,让她冷不住背脊发寒。
她就对沈捷道:“相公,太上皇的话,似乎带着某种暗示,我心里有点不安。不如这样好了,就听太上皇的话,五天后就出发吧!”
沈捷刚想要安慰她,让她不用那么担心,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杀气,
“王爷、公主,有刺客!”白羽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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