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琪没有料到杜维龄会突然出现,还是接到邹逸乔的电话太激动了,让她这么大意,都没听到他进门的脚步声。
直到杜维龄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她才感觉到紧张的气息,不只是紧张,是很深很深的埋藏至骨髓里的恐惧,手中地电话倏地一滑,就落在了床上了。
麦琪仰着头,眼中蓄着泪,垂死一般地绝望着,竟不吭一声。
看着她面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促,杜维龄的手一抖,松了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连句讨好的求饶的话都不会讲,她知不知道在伤害她的时候,他的心有多痛,而在她这么冷静冷漠地任他宰割的时候,他的心有多伤,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了她他做了那么多事,还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居然出卖我?”杜维龄暴躁地叫着,“从你搬过来那天我就已经说过了,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保持中立,只要无动于衷,我不会亏待你……”他搓了搓手,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要搞搞明白,你现在是谁的女人,你就那么想把我送进监狱?!”
麦琪揉着被他掐疼的脖子,眼睛里的泪光闪烁了一下,倏地落了下来。
她没想把谁送进监狱,这具残破的躯体,这个迷失的灵魂,已经没有任何追求任何希望了,她只希望他们能相安无事,或者老死不相往来,有那么难吗?
“这么眼泪巴巴的哭给谁看?”杜维龄讽刺地看着她,“觉得委屈了?嗯?”
他的手指抚弄着她惨白的脸蛋儿,他的目光犀利又邪恶,“我告诉过你,你想他一次,我就让难过一次,你是不是见不得他好过,嗯?”
“维龄,在这场游戏里,已经把我们三个人的体力精力气力全都耗尽了,我把能输的不能输的,都陪着你输上了,你还不甘心吗?自己不累吗?stop,ok?”麦琪可怜巴巴地望着杜维龄,这个精明一世,偏偏在感情上犯浑的男人,他其实和她一样可悲可怜,何苦再怨恨他呢。
而且,他们进展的太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同居了。
看着叶小薰躲着叶成林的身后,畏畏缩缩跟着进了门,瞥了她一眼,嬉皮笑脸地叫了一声“妈”!
他无法想通这件事,他不能接受这件事,他的心凌乱不堪。
麦琪的鼻子一酸,哭了出来,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越哭越凶。
杜维龄弓着腰趴过来,执拗地逼她面对自己。
她不是跟他吵架,而是很郑重地跟他谈判,“我知道,你对我从来没有恶意,即便你的行为使我的人生越来越黑暗阴霾,我也不怨你恨你,因为这都不是你的本意,被你爱着,对很多女人都是很开心很幸福很荣耀的事情,可是对我来说真的很难,很难你知道吗?”
她到现在都没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杜维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算什么鬼话,他的爱很锋利吗?他的爱很恶臭吗?
海娥同志早就严阵以待了,听到钥匙插进锁眼儿的声音,拍了拍胸脯,又坐直了一些。
杜维龄擦了擦她脸上的泪,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点头,“好,我答应你。”从拥有,到舍得,虽然别扭,却彻底松了一口气。
杜维龄狠戾的目光逐渐转为呆滞,是吗,放了她,就等于放了自己吗?
麦琪惨淡地目光无可奈何地着落在他坚挺的鼻子上,“杜维龄,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