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兵器,我们比四大山贼更强大,只弱于虎王了。”
最多不隔两天,会有温汤镇于家的消息送入深山。进出山里的货郎从王记山货铺拿到密信,送到周光下属的传教信徒手里,再辗转送给郑晟。读着密信的内容,他仿佛能看见于凤聪在忙着什么。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有了于家兄弟做内线,温汤镇已向山里遮遮掩掩的敞开怀抱。
为了劫持送武器的队伍,他费尽心机,山里的猎户正在整戈待发。为了不引起附近村寨的注意,他的属下正零散的分布在方圆几十里的村落和山洞里,只等他一声令下,两三天内,六百兵丁便可以到达目的地。
“也许我在这个时代见过的女人太少,如果要娶妻,没有比大小姐更合适的人了吧。”郑晟把密信叠的工工整整收集起来。他还记得站在于家堂屋的门缝里听见于凤聪与于老太爷的那番话。回头细细想想,并无特别之处,但为何在那顷刻间拨动了他的心弦。那骑在战马上飒爽英姿,鹿皮靴包裹的紧致的小腿,与她白天鹅般傲气的脖子简直完美搭配,难怪会把张世策迷的神魂颠倒。
“正是,”张金宝眼中闪着兴奋,“香主是要解救天下南人。”
除夕之后,天气晴朗,山道上雪融化了,露出灰色的草坪,适合马拖货车行走。
巳时,山下过道上,一个身影一路狂奔而来。每天都是如此,但在郑晟看来,今天的信使走的更急。他等不及了,朝在不远处守候的张金宝吩咐:“信使来了。”
“不是南人,是天下人。”郑晟纠正他小小的错误,“生又何欢,死有何惧,除恶扬善,唯光明故。”他来到七百年前,了一年时间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什么弥勒教,圣教,他一个也不信,但糊里糊涂成了彭莹玉的弟子,与明教关系匪浅,难道他要坚持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一套,可儒家的能人都站在朝廷那一边呢。他改制弥勒教,朝拜象征意义的烈火,总比把性命寄托在神佛身上要好。
“不,没有兵器,我们也比四大山贼强大。”郑晟深邃的目光注视他走了十几天山路挑选好的战场,“我们是立志匡救天下的人,怎么是那些山贼能比的。彭山康有点想法,可他空守宝山,终究也只是个山贼。”
在这期待伏击的短暂时间里,他偶尔会像个会幻想的年轻人。脚下的草鞋和冰冻的双脚是现实,脑子里虚无飘渺的念头是幻想,他同时被感性和理性的思想包裹。
“属下就去迎接。”张金宝看出香主的焦躁。
一刻钟后,封口信送到郑晟手中,王中坤亲笔书写,端正的小楷非常漂亮,在袁州很难找出有人能写出这么有力的书法。信里是确切的消息,于家的货队走出温汤镇,随行的护卫有一百多人。依据王中坤在书信中所说,温汤镇于家此次可谓是精锐尽出。
郑晟如释重负,“传令,让周才德带人连夜行军赶来这里,山里的猎户们也都集中吧。”那个女人到底年轻,没看透利益面前无父子兄弟的世情。
传令的信使在山里飞奔,操练了半年的弥勒教义军和毛大招募的猎户昼夜向北行进。
“女人,终于来了,等着见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