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晟点头,“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我要娶于凤聪。”
张宽仁的心弦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差点就开口答应了,但终究还是差点。他不在乎父亲在乎的东西,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会加入红巾军的。”
一个时辰后,张宽仁离开那座屋子回到城墙下,坐进竹筐里被才墙头的人吊回去。他们谈了很多,他也给了郑晟不少建议,现阶段他留在翠竹坪其实比加入红巾军给郑晟的帮助更大。
“你不相信?”郑晟笑的很诡秘,“你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包括张世策。她会嫁给我,大喜那日,我会向罗霄山周边所有的寨子散请帖。”
“我回去会尽力说服老爷子,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张宽仁在这件事情无法理解郑晟:“可他是张世策的娘子。”
“我不在乎,”郑晟再次露了他流氓的嘴脸,“可能张世策会在乎,他以前帮过我,但不是我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绿林中要讲规矩,所以他坚决不能承认张世策是他的朋友。
张宽仁瞬间明白了,但他也很清楚老头子的固执。
张宽仁骤然色变,“你血口喷人。”
张宽仁急道:“但是,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于家不是为恶之人。各家族长会想你抢了一个女人,你的部将会不会抢他们的女儿,这不是取和之道。”
红巾军的首要敌人是欺压南人几十年的蒙古人和色目人,大江南北的汉人都是红巾军的盟友,这是他现阶段为圣教红巾军制定的战略。他率部返回罗霄山后,不是要依次一座座的攻破环绕在山林周围的土围子,而是要用刀逼着他们与红巾军做朋友。
张宽仁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于凤聪只怕宁死也不会嫁给红巾军的头目,而且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张世策的夫人,婚姻的不幸正是拜郑晟所赐,除非她是……疯了。
“什么?”张宽仁万万没有想到,他今日真是被这个人惊到了。
“是的,所有的南人都应该加入红巾军。”
哪怕是虚伪的朋友的,也比彼此杀个你死我活好千百倍。仇恨一旦结下,就很难再去化解。下坪和茨坪的乡民曾经是弥勒教的对手,现在已经成为圣教红巾军的人。真正的地主豪强家族只是寥寥数人,只要各家土围子的族规被圣教的规矩替代,罗霄山早晚会变成红巾军的天下。
“是啊,生死都顾不上时,血口喷人几句又能怎么样。我说过,为红巾军强大,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莫说编造几句假话。”
他计划杀死劣迹斑斑和最顽固的豪强为百姓出口气,争取模棱两可的地主成为红巾军的盟友。
如果毛三思等人听见这句话,一定会目瞪口呆,内心强大到让所有圣教弟子仰视的香主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次日,七百红巾军撤退十几里路驻扎,暂时停止了对翠竹坪的骚扰。但更不好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进翠竹坪,红巾军大军正分批赶来这里。彭文彬率笔架山部众从西边进入明月山山区驻扎,等候下一步命令。
四周都是土寨,郑晟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毛大每天如头上悬着一柄利剑,与张金宝小心谨慎做防备。
他们打出来红巾军的旗号,每天都有附近的百姓投奔过来,得益于弥勒教信徒的传播,红巾军的口号已经广为流传。
两天后,两个汉子带着一个少年来到红巾军的营地。
接到毛三思的禀告后,郑晟亲自走出帐篷前来迎接,侍卫们对这个少年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