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亲兵停下脚步,稍微有点愣神,他们最近被圣教的执法团弄怕了,不敢轻易对老乡民动手。
“圣教?圣教都是骗人的!”老乡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现在,彭祖师回来了!”
老乡民没有留意彭怀玉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可怕,自顾自的说:“原来你不知道啊,彭祖师就是郑香主的师父啊。”他带着骄傲的笑容:“郑香主的师父!”
彭祖师在真正的弥勒教信徒眼里跟天差不多大,这是彭怀玉无法理解的。
彭怀玉紧接着重复:“抓起来!”
彭怀玉敏锐的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弥勒教在罗霄山里复辟,将把圣教放于何地?难道他们以后就不能称为圣教红巾军了,而是被叫做弥勒教红巾军。
被按在地上的老乡民见状忍不住了,大喊道:“堂主,你不能这么做,这是我们辛辛苦苦攒钱修建的,你砸了庙是对菩萨不敬,要得报应的。”
彭怀玉比他级别低,合腕行礼道:“见过周堂主。”
彭怀玉催马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回头,问:“你是弥勒教信徒?那你不信奉圣教了?”
兵丁上前各自抓老乡民一条胳膊,把他按在地面上。他们要么不动手,一旦动手了,手底下可不软。
彭怀玉催胯下战马走过去,队伍照常往前行走,拦在道路边的乡民被赶走。
“都带回下坪,我要面见香主,把这些人以叛教罪处置!”
他年纪轻,入教晚,又不像于少泽那样与郑晟有亲戚关系,周才德很不客气的训斥:“你疯了吗,砸毁了乡民的东西,看你怎么向香主和祖师交代。”
扎着红头巾的兵丁们什么也不管,反正是彭怀玉的命令。十几个人上前,叮叮当当顷刻间把一座新庙砸的稀巴烂。
再近一点,他看清楚了,这座新修建的房子从外观看如一座庙宇,就是简陋了点。屋子里香烟环绕,正中的位置供奉了一尊佛像,看笑的弯弯的眼神和大肚皮就知道是弥勒佛像。
“你说什么?彭祖师是谁?”
返程的兵丁一路哐哐当当,砸的烟尘飞舞,不到一个时辰,把茨坪周边新修的供奉弥勒佛六座庙宇砸的干干净净。
没有人再敢回答他。
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乡民壮着胆子回答:“大人,是我们一起筹钱修建的!”红巾军对侵扰乡民的士卒惩罚非常严厉,这个乡民不是很怕彭怀玉。
“你……”周才德气结,忽然无言以对,“那你也不应该砸毁乡民的庙!”
大军继续返回下坪的道路,往前两里多路,又有一座弥勒佛庙,几个信徒正在烧香拜佛。
他只是这么随口一问,罗霄山里忽然开始修建弥勒佛庙,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但这件事不归他管。
大军行进的速度降低下来,彭怀玉似乎不着急返回下坪,他不在山里这段时间,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彭怀玉停下战马,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谁修的弥勒佛庙?”
“一群把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的人能做出什么大事?”彭怀玉加入红巾军,是被郑晟宣扬天下大同的理想吸引。
“等见了香主,我自有说法。”
张金宝在红巾军中与周才德地位相近,彭怀玉一个年轻的副将也敢如此顶撞他,几乎把他快要气疯了。但他不知道,彭怀玉是因为他的质疑才改变了态度。
圣教和弥勒教的教义完全背道而驰,彭怀玉信奉圣教,相信自己的努力,这是前半辈子十几年乞讨生活留下来的教诲。周才德不应该一上来就质问他,因为那些弥勒佛的庙不应该存在于这里。他暴露了心里的想法。
周才德心中一动,声音软了一点:“好,我要带你去见香主!”
“走,在我们从圣教红巾军更名为弥勒教红巾军之前,我做的一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