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心中咯噔一下。彭祖师还在，说这番话只怕是不太合适。

大军继续向瑞州进发。

有些话点到为止，周修永拱手：“我走了，小公子也早点歇息吧，小公子要知道那个关在大牢里的人必须要留意。”

义军攻破瑞州把原大牢里的罪犯都放了出来，有些人逃走了，有些人就此加入了义军。大牢里空空荡荡放了一个月，直到昨日才来了一个犯人。

鞑子的兵马离瑞州还有些日子，求援的使者还没得到回应，彭莹玉的意思要等项普略的兵马到了再一起撤离瑞州。

况普天如果死了，以彭莹玉不拘小节的性格，周顺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这支兵马，到时候再挟江西之地投靠郑晟，以周顺是郑晟义子的身份，这么大的功劳还能不被重用吗？

离瑞州已经很近了，天黑后大军没有再如往常一样休整，终于在午夜时分到达瑞州城。一路辛苦的士卒今夜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周修永不说话，暗自想周顺多此一举。

“嗯，”周顺犹豫片刻，“有过。”他不明白周修永为什么忽然问他这个。天启的秘密不能向外人泄漏，周修永还是个外人。

彭莹玉挥手：“来人，把他押下去。”

周顺站在原地有点懵。

陈友谅拒绝与项普略合兵来江西，以自己兵马主力是水师为由，与赵普胜合兵从长江水路走了。项普略为了劝陈友谅陪他一起走，又耽误了一天时间。去找余人的人如石沉大海，在这混乱的局势下想找一个人确实不容易。

周顺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军师说笑了。”

义军在路上留下一批人传播消息的效果不过，陆陆续续有溃兵到达瑞州。派出去的斥候往返不止，带回来的没有好消息。

消息不断汇集到周顺手里，他还不习惯独自做决断，每件事都去禀告彭莹玉。

周修永也没有急着去休息，他的精神和体力出奇的好，直到周顺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来找到周顺。

瑞州城的地牢阴暗潮湿，寒冷的冬季各种昆虫老鼠都藏起来了。

“况将军！”周修永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况普天埋怨道：“不是你被关在这里，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滋味，还能笑得出来。师父也真是，消消气也就得了。”

但彭莹玉不会杀况普天，他下不了那个决心。所以周修永才站出来为他说了几句话。

天亮以后，城内的青壮都在发动起来加固城防。

师父心中即使有怒气，把他关两天也够了。他知道师父不忍心杀他，但那天在军帐中彭莹玉勃然大怒还是把他吓出一身冷汗。他觉察到师父在某一刻真动了杀念，这让他很伤心，对彭莹玉也产生了一股怨念。

他知道彭莹玉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举集中师父的软肋。

“祖师说我们离开瑞州的那一日，将军便可以官复原职了。”周修永压低声音，像是在透露一桩秘密，“项将军来了，我们就走，准备在南昌城外汇集郑宗主和朝廷的大军与鞑子决一死战。”

况普天哼哼一声，看上去不以为然，“那我还有等上多少天？”

“况将军，这次祖师是真的发怒了，我也帮不了你。”周修永摊开双手，“但军中没有将军，周顺那孩子许多事情都处理不好。”

况普天耐下性子，向周修永求饶道：“军师，你我是老朋友了，你替我在师父那里求情，我在这牢里快要憋疯了。”

周修永答应道：“祖师那个人很固执，我去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