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鸟儿站在窗台蹦蹦跳跳,偶尔发出一声亲昵的叫声。
早春的午后就是这般惬意,周顺躺在屋子里,浑身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弹。他在羡慕那两只鸟儿的无忧无虑。
呆在武昌的日子好无聊,他开始怀念金陵城的人和事。在那里,他受人尊重,虽然没有很大的权力,但有权力的人见到他也要低头。
他伸手摸向胸口,锦袍里面硬邦邦的,内口袋里藏着一封信。
这封信里藏着他一生的希望。
义父,想到周才德,还有周光,他一个个想下去,最后在胸口轻轻弹着手指,轻声念着:“义父,我也不想杀你。如果你能早点清除于家人,我现在一定是你忠诚的儿子。”
外面很安静,没人敢打扰,他在等候一个人。
这座驿馆里除了从金陵来的使团再没有居住别人,邹普胜为了照顾他清净,把其他的使团都安排到别处居住。
“大公子,大公子,”门外传来细微的声音。部下不知道他睡着没有,不敢大声说话,怕侵扰了他的美梦。
周顺把手指从胸口挪开,好像怕外面的人发觉那里藏着秘密,大声吩咐道:“进来。”
他们都无法明白周顺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周顺在郑晟身边多少读过许多书,看不惯这种江湖做派。他不喜欢陈友仁,但也不敢得罪他。
陈友仁只是看上去粗鲁,其实精明无比,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咧开嘴大笑:“哈哈哈,要寻乐子,找我就对了。”
这正是众人都在等待的消息。陈友仁兴奋的差点把车厢给踹翻,手舞足蹈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南昌了。”
“走,”他对着周顺伸了个懒腰,“上车。”
周顺走到他近前,如做贼般瞥向左右,压低声音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听见驿馆门口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周兄弟在吗?”
项甲一向是个简单的人,才有这么愚蠢的念头。
自大公子在倪元俊事变后回到驿馆后,心情变得很差,以前对部下还算体恤,现在经常没来由的发脾气,偶尔还会打骂他们。
陈友仁点头答应道:“我会尽快安排,我们的计划仙子只有陛下、太师、赵将军、傅将军等数人知晓,你尽管放心。”
他这一个月来一直与项甲保持着书信往来。赵普胜半个月前在江中约见项甲,与他促膝长谈了一次。经过众多弥勒教旧人的劝告,项甲慢慢改变了主意,在给周顺的书信中态度逐渐软化,最终同意与天完朝廷合作,但他有一个要求,只诛杀于家一党,不能杀义父。
在金陵时,他感受不到,出金陵来到武昌,他才认识到天完朝廷与天启比相差甚远。从朝廷规矩到军中将士法度,天完朝廷如同草莽英雄汇集之处,天启府才更具有王者之相。
属下悄然退出,关上房门。
车厢中立刻暗下来。周顺等陈友仁转过脸来,平静的说:“我有一座城要献给平章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