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府主把训练不足半年的兵马投向野战战场，与陈友谅和张定边等一干凶残之徒鏖战，祸福难料。

亲兵卫竖起天启府主的旗帜，烈火旗中夹着“郑”字旗。

郑晟没有他那般瞻前顾后，传达军令后，吩咐张宽仁道：“大将军许久没有披甲了，不如回去换上征袍，与我同去。”

他在战场上如拼命三郎一般，在郑晟面前却是很收敛，神态没有半点浮夸，言辞中好像本该如此。

秦飞章意气风发，锐意进取，又如他的叔叔一样，都是府主的死忠，这样的部下想让郑晟不喜欢都难。

郑晟身披玄色重甲，在众将簇拥下走出西营。

郑晟心中也深以为然。

郑晟胆子极大，这三道军令一下，几乎把金陵所有的军力都投向战场。

府主操纵大局，天启各派势力讲究的是个平衡，自于宝才被任命为蓝衣军指挥使，他就知道王中坤打压于家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两刻钟后。

郑晟并没有夸赞秦飞章，问道：“你追杀陈友仁，一路见贼兵如何？”

“传令，命方国珍率水师出营，迫近陈友谅战船，但不要急于交战。”

郑晟有心考秦飞章，又问道：“陈友谅在停泊在江北还有两三万人，张定边率五万大军此刻大概已经过了芜湖地界，还有赵普胜也集结了三四万兵马。如果天完朝廷执意攻打金陵，依你之见，天启该如何应敌？”

张宽仁能看出来，在年轻一辈的将官中，郑晟最喜欢秦飞章。

秦飞章恭谨回答：“贼兵见赤潮骑兵闻风丧胆。”

片刻功夫，秦飞章大踏步走进来，单手提着陈友仁的首级。见到郑晟和张宽仁，一一拜见，道：“末将不辱使命，斩杀陈友仁而归。”

他点头道：“陈友谅蓄谋已久偷袭天启，既然掉进我的陷阱里，此番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天启大军在外，金陵空虚，若不能给陈友谅痛击，难保不会让毗邻的朱元璋和张士诚生出其他的想法。别看朱元璋现在和张士诚打得头破血流，若是让他二人看到机会，握手言和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在野外整齐列阵的天启士卒高呼，“天启万岁，府主万岁！”

在陈友谅代表天完朝廷率军攻打天启后，连郑晟也压制不住军中喊出“万岁”称号。

张宽仁偷看郑晟脸色，打败陈友谅之后，天启还会居于天完朝廷之下吗？如今称王称帝者如过江之鲫，唯有这个最有资格的人最不着急。

军心可用，郑晟暗自得意，没有阻拦军中将士们的呼喊，眼下正需要鼓舞士气，他不必如刻舟求剑一般守着缓称王的策略。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打败陈友谅后，除了他郑晟还有谁有资格代表天下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