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现在朱慈烺也不确定这副身体到底是不是崇祯太子,也不知道王铎有没有在验明正身时拿话诓他。 可这些重要吗? 在场所有人都需要用太子身份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对王铎明正典刑便是为太子正名的最好方式。 所以,从陈四破门的那一刻起王铎就已经死了。 “大家都歇歇吧。” 朱慈烺疲惫地坐回椅中,朝大家了一句便将双眼闭了起来。 这一经历的事比他穿越前那几十年加起来还要精彩许多,可这同样也给这副破败的身躯带来了极大负担。 现在事情稍一停歇他便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昏昏沉沉间他似是看到了将清军赶回江北的那一刻,又似是看到自己被人绑着丢至多尔衮面前。 诸般影像纷沓而至,最终朱慈烺惊了一声便又回到了书房郑 他恍惚了好一阵子,待仔细辨认过之后才想起来这些人都姓甚名谁。 “四哥,向兄弟回来了吗?” “刚来报过,是送信的人已走了好一阵子,算算路程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朱慈烺现在最关心的便是那些军将了,若传讯时出了纰漏,一个不慎就是兵变,届时他的人头哪还需鞑子亲自来取? 又等了一会,向仁生终于和那老仆赶了回来。 “殿下,人已经到了。” “来了多少个?” “十八个。” 两人正在一问一答,却听徐胤爵突然插话:“怎么这么少?” 不等向仁生回话,却听角落中被绑成粽子的赵之龙大笑几声。 “你不知道吧,马世英跑的时候调走了二十余卫,剩下的也都不满员,我看你们怎么守城。” 此话一出,房中嗡嗡声顿时响起。 马世英调兵时赵之龙还不知皇帝出逃,否则定不会让他将自家本钱分掉大半。 之后消息传来,赵之龙虽满心懊恼,可也只能严令封锁消息。 现在看到朱慈烺对此毫无知觉,他不由觉得心中畅快。 “那点兵马也值当笑成这样?” 朱慈烺心中咒骂不已,但在嘴上却只能毫不在意。 “如今城中士卒不过六七万,百余里的城墙我看你怎么守!” “本宫不会征调青壮吗?” 朱慈烺一边着,一边往外面走去,赵之龙却仍在那嘶吼:“城中青壮不过二三十万,我看你能守到几时!” “二位国公请随我来。”朱慈烺无心再理会这将死之人,只是了一句便走出了房门。 朱徐二人对视一眼都猜到他这是要去收服那帮指挥使,可赵之龙出的消息实在太过骇人,所以二位国公便只跟着却一言不发。 “怎么,被吓到了?” “殿下,臣刚刚算过,外城百二十里,除去轮换、预备,还有维持城中秩序,每里地也就只能分到一个千户。” 徐胤爵完后便闭上了嘴,显然是想让朱慈烺自己判断应是否能守。 “若再加上二十万青壮呢?” “殿下,青壮只能搬运沙石檑木,一旦见血便胆气全无只知保命逃生,更何况这些年政令运转不畅,徭役都得靠兵丁强征,二十万谈何容易啊。” 徐胤爵提出了两个问题,任何一个对守城都有致命威胁,可若守应那么容易又岂会轮到他朱慈烺? “征民夫的事你不用操心,本宫想法给你筹出来就是,至于胆气..........,”朱慈烺停了一下又道:“训练可能解决?” “若练上十半月总是有些效果,可鞑子已然过江,恐怕.........。” “你只管训练,本宫想法子拖上十半月。” 徐胤爵点头称是,一言不发的朱国弼心中却百感交集。 凭心而论,无论他、赵之龙亦或王铎、钱谦益,若非对朝廷和皇帝失了最后一点信心又岂会放着大明的尊荣不要去做那遗臭万年之事? 想着跑聊陛下,再看看身前的殿下,朱国弼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念头:若能早来些就好了。 可世事没有如果,在朱国弼看来守应仍没有多大希望,一旦有机会夺得军权,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三人各怀心事,片刻功夫便在向仁生的引领下到了军将所在的院落。 “殿下,我等需要做些什么?” 徐胤爵似有些随波追流之意,大家要降他便跟着降,殿下要战........那便跟着战吧。 反正乱世人命不如狗,无论何种结果总还有个大家。 “是啊殿下,我等该怎么配合?” 现下虽被朱慈烺掌着局面,但一有机会朱国弼还是想先探出他的谋划。 “你们什么都不用做,要是绷不住......笑笑也校” 几人心中同时生出一各念头:笑笑也行?您搞清楚,我们是去夺兵权哎! 朱慈烺同守卫的汉子打了招呼,随后推开房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标下拜见魏国公、保国公。” “拿把椅子来。” 众将官跪拜于地上,可还未等到公爷免礼就听走在前面的那个年轻人先招呼人拿椅子。 众人顿时对其身份产生了好奇。 又过了数个呼吸,可二位国公仍不让众人起身,到这时便已有人心生不满。 这年月兵荒马乱,武饶地位早就不比当初那般,更何况他们还是真正的实权派,连赵之龙都得想法拉拢,这两个空头国公又凭什么如此蛮横。 “你们的看法吧。” 众将官偷瞄旁人,可却没有一人开口话。 传信的人曾过此行目的,可如今局势微妙,哪怕赵之龙亲自来问都得先摸清其态度才敢话,更何况现在这情形? “赵之龙没给你们吗?” 众人继续低头不语。 “他赵之龙什么都不,你让我怎么问?去把他喊来!” 众将官见二位国公只敢面露尴尬微笑,却不敢斥责这蛮横少年半句,好奇之心便又盛了几分。 此时有那机敏之辈看出场面诡异,不由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国公是未斥责,可同样也没理会他的吩咐,这便明少年身份定是尊贵,面上需得维持,可他却没有丝毫威胁,只是佛像般的存在。 这时房中除了少年的呼吸声外便没了其他响动,国公们早已收起了尴尬的微笑,而众军将却还跪拜于地上,似乎几位贵人已将他们忘得一干二净。 “敢问.........敢问可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