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自今日始……戒酒! “我此前曾切实看过不少认为天道是世界意志的具现,甚至有喜怒和思维的说法,天均道友认为此事为假?” 吴忧敲着桌子,迟疑道。 天均速答:“天道意志?怎么可能呢,你想想……” 道侣不成仁义在,天均在恳求无果后便主动与吴忧交谈起对天道规则的理解,因为对大道规则的追求,本就是他的全部。 理所当然的,天均认为和人交谈对天地规则的感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左岐云看着二人的角落,脑海中方才天均师兄求爱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相当有冲击感。 他刚刚几次想说,但没敢。 ——天均师兄,你糊涂呀!你明明对性别和伦理这种世俗之道不感兴趣,对规则的掌控又如此精深,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变成女性呢? 虽然印象中吴道友不是那种禁不住女色诱惑的人,但总比伱直接以男儿身追求成功率高多了吧。 师兄在某些方面真是傻的…… 这就是强大的代价吗?太可怕了。 天均的解释还在继续:“那不过是世人自己对天道的曲解,即便最浅薄的认知,也认可最基本的一件事——天道,是天地间的道,也就是规则。” “确实。”吴忧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任何人在提到“天道”一词,都会把它和规则联系起来,这两者本就是一个意思。 “这就是好笑的事情,”天均露出嗤笑的表情:“世人明明承认天道是规则,却又妄想天道有意识,规则若有意识,又岂能是规则?” “且以凡人的理论作比,学宗近千年间收罗过不少凡间的研究书籍,他们认为物质的惯性、万物的重力等基本规则是世界的基础,将其称作物理——万物之理。” “岂闻谁人说物理有其意志?” 天均两手交叉抱于胸前,神色倨傲。 “卧槽……有道理啊……”这一番话给吴忧听愣了,他感觉自己确实有些蠢。 天道,天地之道,物理,万物之理。 这…… 将其意思拆开来看,明明就是一个东西啊?!只不过此世的物理要包括灵气的衍化运作规律。 要是有人和他说物理定律有自己的想法,他肯定会说哥们儿你吃点药。但是听到天道有自己的意志,却本能的不去质疑了…… 从没想过,规则二字本身就和“有自主思维”这个事是相斥的啊。 吴忧回过神,对天均拱手:“道友对此道见地当真深刻,吴某受教了。” “阁下愿听,实我之幸!” 受到吴忧夸赞的天均飘飘然,毫不掩饰心中喜悦。 一旁的左岐云插话道:“师兄,既然吴兄不愿那什么……,那你打算如何?回学宗吗?” 他这话像给天均泼了一盆冷水,让他脸上的喜悦迅速回归平静,思量片刻后答道:“待我回学宗一趟,处理好杂事,便会来此常住,如此一来,便可以时常登门拜访吴忧道友了。” 吴忧无奈捂脸。 不是,你盘算骚扰我的计划都不避着我点吗? …… 未多时,天均与吴忧道别后就离开了,他承诺会将左岐云已死的假消息带回学宗,免得再来人追杀。 他的离去和来时一样,像一滴清墨在眼前的空间中倏忽散开。 “……” 左岐云看着天均消失的方向,神色复杂,此时安静下来,他又需要面对师傅背弃自己的痛心…… “左兄,你可能需要换一个名字了。”吴忧拍了拍他的肩膀。 左岐云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 从今往后,左岐云,便是个死人了,他只能诀别自己的过往,抛弃那个名字代表的一切……用一个新的身份活下去。 他沉默良久,面露决然之色: “吴兄……” “我在听。” 吴忧轻声道,此刻,他可以是最好的倾听者。 “我不会起名……” “噗。” …… 虽然左岐云向吴忧请教起名之法,但吴忧也不会啊,他照样是个起名废。俩人商量半天,才终于给左兄敲定了个新名字。 云齐。 去姓倒名,有点拗口,但至少不会记错了。 事罢回宗。 宗门之上,吴忧的飞剑还没来得及落地,他的传音玉就震了。 “师兄,陪我喝酒!!” ——邱云清崩溃的叫喊声从中传出。 …… duang。 酒坛落桌,邱云清的脸红得像个苹果,打个酒嗝,嘴里絮絮叨叨:“师兄,我当时就不该逞英雄,这下好了,师姐说她会一直等我爱上她,这上哪说理去啊!” 吴忧咋舌咧嘴:“我劝过你没?呐,不听师兄言,吃亏在眼前吧?” 时间回拨到迟素月表露心迹的那会儿,邱云清面对这番直白的爱恋之情实在是没招了。 她能怎么办? “师姐,我……”她挣扎为难了许久,最后只得想法儿婉拒:“我现在无立身之本,修为尚浅,我……给不了你幸福的。” 那时迟素月的笑颜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的羞愧之心。 “我不在乎你修为高深与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感情炽热而单纯。 即使最后她说自己没有准备好面对师姐的这份感情,迟素月也依旧表示她会一直陪在邱云清身边,直到他想好了要推开或是接受自己。 邱云清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他妈的,我真不是个人啊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 吴忧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事已至此,只能向迟师妹表明真心了,要么不给她虚幻的希望,等她忘了你。” “要么……从了她?” “咕嘟咕嘟。”邱云清抱起酒坛又是一顿灌,咬着牙,恨恨地对吴忧道:“从个屁,要不是你……” 吴忧:“?” 邱云清这话刚出口就把自己吓醒酒了,话锋一转,无缝补漏:“要不是师兄你来那么慢,我就不会逞英雄了。。。” 吴忧:…… 摇头,没眼看这姑娘。 终是想好怎么和迟素月坦白时,皎月已上梢头。 酒碗中映出邱云清醉醺醺的面容,她恍然大悟: “我原来是被酒食所诱,才憔悴至此。” 邱云清看着酒碗缓缓下定决心:“自今日始……” “戒酒!!!” 酒碗被摔落在地,碎作千片,昭示着某人的决然。 吴忧张了张嘴:你小子……食的事你是一字不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