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 倒地的卢亚飞快地爬了起来,他吐了一口淤血出来,然后将自己手臂上冒出的烫伤水泡,一个个用蛮力挤压戳破。 这个过程非常迅速,他甚至哼都没有哼一声。 “再来。” 卢亚随手丢掉那一把那淡金色的长发。 他嘴角还有一丝血沫,手臂都已经坑坑洼洼,但还是跃跃欲试的看着格罗娅,似乎想从对方的蒸汽力场之中,寻找着一丝反攻的机会。 就算受了不少的伤害,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目光,那极度纯粹的坚定目光。 “不打了,不打了。” 看到对方这副战意燃烧的模样,格罗娅反而有些无语,她在这种情况下,同样被对方的战意所点燃。 但是这位资深的武道家,此刻又十分清楚,若是将自身的拳法和气血,都压制在第二层的水平,那对方那既不怕痛,又十分不要脸的阴险手段,她大概率应付不过来。 如果继续打下去,格罗娅很怀疑对方,会不要命冲自己的下三路招呼。 什么仇什么怨啊! 对于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目光纯真的半大小子,她心中瞬间有了其他的认知。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卢亚将切磋都当成搏命呢?’ ‘不对,是我着相了,陷入了某种误区里。武道一途,往往争的是生死一线,如果各种自我设限,反而会死在某一次厮杀之中。’ 格罗娅以往和其他教练切磋,很少有这种两三招之间,十几秒不到就出现结果的战斗。 就算抓捕凶徒,一般也是直接火力全开,进行正面的绝对压制。 但卢亚的这种不要脸,又以命换命的阴险打法,让她看到了武道搏杀的另一种可能。 ‘真是有些荒诞,明明我是他的前辈。但某一方面,在面对死亡和伤害之时,他比我坦荡太多。’ 格罗娅这时才知道。 什么叫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小鬼头就是典型的不要命。 另外,不惜命的武者,大概率只有两种人能做到,一种是强者,一种是死者。 不知道对方,最后会变成哪一种。 “哦,那好吧。” 对于格罗娅的话语,卢亚只是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他还想试试,能不能跨境界战平对方呢? 反正以前看影视作品里,那些厉害的主角,都能直接越级打爆敌人。 但是在现实里,想要做到这一点,着实有些难啊! ‘若是不加大血气的涌动,想要突破对方的蒸汽力场,就要受到非常大的伤害。’ 卢亚心中默默判断着格罗娅的具体实力。 准武师,光凭这一层力场,就能直接碾压准武师层次以下的武者们。 “你的实力不错,而且距离红沙拳的第二层巅峰层次,应该再打磨一段时间就能抵达了。” 刚才的短暂的交手里,格罗娅也算是对卢亚有了大致的判断。 等回去写个报告交给武馆,这个评审测试就算完成了。 “好的,这次谢谢教练的指导了。” 卢亚很有礼貌的回复道。 “烫伤药在那边的柜子里,你自己取来用就是。” 格罗娅指了指另一边的药箱柜子,随后就直接离开这间训练场了。 等到她大大方方的出了门,来到走廊之中,这才极为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发尾。本来那柔顺的头发,现在犹如狗啃一般的,直接少了一小块。 “手段真脏。”格罗娅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的碎碎念,“臭小鬼,等以后有机会,我也薅你一把头发下来。” 等格罗娅教练走后,那些早就表面切磋,暗地里窥探两人交手的学员们,则是一脸好奇的围了过来。 “这位是师兄吧?你的拳法好厉害,居然能和格罗娅教练交手。” “是啊,我看格罗娅教练之前指导那些学员,都是几拳下来被直接暴揍了一番,没想到师兄居然能抗住。” 刚才两人交手过于短暂,并且又快又狠,这些新学员也只是看的眼花缭乱,并没有看清具体的情况。 只知道格罗娅教练,与这位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没分出什么高下来。 “额,我都吐血了,这还能叫做抗住吗?”卢亚则是摆了摆手,从旁边药箱里拿出止血和烫伤的药膏,一边涂抹一边说着,“而且格罗娅教练只是指导我,明显放水了,她全力出手的话,我一拳都接不下来。” “你们好好训练,我有事先走了。” 他随后解释了几句之后,就放下药膏,背起旁边的书包,直接离开了武馆。 出了武馆之后,卢亚准备去对面的街道坐公车回家。 只是他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正在游移的目光却是猛地一凝。 卢亚的目光,落在了前边的两个路人身上。 ‘那两个人的手背上,纹着蜘蛛图案。’ ‘虽然与我手臂上的诅咒图案不太一样,但两者很类似,之前那些暴徒身上,也是这种类似的图案。这是普通的纹身,还是某种特殊的印记?’ 这两个路人是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模样,看上去关系比较亲密,就像是随处可见的中年夫妇。 但这对普通中年夫妇的左手手背上面,都有着相似的蜘蛛图案。 本来经历了一系列事件的卢亚,对蜘蛛花纹就十分敏感,自然就在人群里注意到了这两位。 如果花纹在衣服底下,他可能还发现不了。 ‘这对中年男女的蜘蛛图案,只是单纯的巧合?’ ‘还是真的与那些暴徒们有所联系?’ 卢亚心中产生了各种猜测。 他现在十分清楚,不论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这都是一件极度麻烦的事情。 一般的高中生,对这种可能的麻烦旋涡,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没必要凑过去。 但是,关键性的问题,是手臂上的诅咒花纹,已经逐渐威胁到了他的身家性命。——那日益严重的幻觉,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负面效果。 ‘或许,在杰西卡的诅咒,转移到我身上的时候,这个旋涡就已经无法避开了。’ ‘我,早已深陷其中。’ 卢亚打定了主意,随后却是装作不经意的,跟在了这对中年夫妇身后。 这对中年夫妇横过了马路之后,同样在站牌下等车,周围人来人往,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卢亚的跟踪。 随后,三人一前一后的上了同一辆公车。 中年夫妇就在前排区域的座位落座,而卢亚则是来到车厢后边坐下。 他表面上玩着腕表里的小游戏,暗地里却用着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车厢前排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