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五觉退化

他顺着光亮的方向一步步移过去，可能是心里太空了，他突然觉得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子不适应的朝前一倾。

“陛下！”小灵的手扶住了他。

流雨抬起头，眼前，小灵熟悉的轮廓出现，他心里莫名的高兴，仿佛小灵在，她也在不远处。

“小灵？你没走？”

小灵是见怪生死的灵物，此时看到流雨这模样也再一次泪涌。

“我没走，主人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流雨脸上立即露出羞赧的笑意，“她还是关心我的。”

“当然，主人一直很挂心你，你们也不是没缘份，只是生不逢时。”小灵也很遗憾地说。

流雨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笑容里有些无力，他缓缓的拿出纸张，亮在亮光出。

小灵定睛一看，这上面，分明是齐双的画像，站在丛中，快乐的像个小仙子。

“我画的好不好看？兰儿很美呀……”流雨将画举在自己面前，他用尽所有力气去看，透过亮光，依稀，能看到那上面的一笔一划，还有她脸上的笑意……

他，没有回来后将自己加上，也没有将她的模样儿更细化，依旧保留着最初时那样的简笔线条画，是因为，这样更容易分辨出她的样子……

当看到了之后，他满足地绽开笑颜，真好，还能看见她呢……

“陛下，陛下？”

小灵轻声唤了几声，却见他没有反应。

“陛下？！”小灵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提高了声音。

“嗯？”流雨缓慢的转头，眉间有些不悦，“我五觉一天天退化，你要大点声。”

小灵沉默的望着他，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也没有料到，流雨五觉退化的这么快，一天之内，嗅觉和听觉，同时消散。

流雨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举起画去看了……

然后又不到一会儿，突然回头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小灵眨了眨眼，抬手去拿他手中的画儿，“不看了好吗？”

流雨反应不过来，被他将画拿走，他焦急的举着双手胡乱的去抓，“给我……”

“陛下？”小灵不忍心了，又塞回到他手中。

流雨珍惜的在手中展了展，生怕弄折了，用手指颤着在上面抚摸了一周，脸上这才安定下来。“趁我现在还能看见一些，我要多看看，以后就看不见了。”

小灵望着他，只有沉默。

“兰儿……我希望她，以后……能够过的幸福美满，裴公子可以……珍惜她……还有，祈祷，她能生一对……健康可爱的娃儿……然后，一家，其乐融融的……过完一生。”

说完这些，他的手，缓缓的放下了，眼中瞳孔再无焦距，一片空洞，却并没有多少悲伤，现在他才知道，人在弥留之迹，其实是很从容的，因为他为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并无憾……

“小灵，可以……扶我回床上吗？”

小灵的眼中掉落一滴泪珠，黯然的抬起手，扶着他缓缓前行。

躺回床上，他依旧睁着眼睛，却望不见任何东西。

“小灵，帮我个忙好吗？”

“好。”小灵想也不想就答应。

“帮我……撑着这个朝堂，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他的气息已渐渐微弱。

小灵抬起眼帘，许久，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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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

齐双和水秀走在京城的街头。

其实，她有空间很方便，在下了江河之后，与那几个宫人分开之后，她就可以直接从空间里，回到大朝。

但是，她还是在船上漂流了很久，等到天色将暮，晚霞照的水面一片红彤彤的，她才进入空间，直到第二天，才出了空间。

这样做，一来，她无法适应一下子从鱼兹回到大朝的心里落差，无法一下子从那种情绪里出来，想缓和一下心绪。

二来，说实话，她从内心里，对裴天匀还有些保留，对自己未来在大朝的生活，还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