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话是这样说，可是李可儿是个谨慎的人，岂敢当真的相信？

齐双见她不敢，亲自上前拉了她起身，冲她微微一笑，“可儿，坐下，我们好好聊聊。”

李可儿显然紧张起来，眼睛里都是警惕和惶恐，但是嘴角还是含着笑意，“娘娘，您说。”

齐双用老母亲的眼神在她脸上，身上来回的打量，感慨的说了句，“才十七岁啊，说起来，还应该是放风筝的年纪，天真烂漫，不该被囚在这深宫里。”

李可儿神色担忧，更多的是茫然，不知道齐双到底在耍什么样儿。

“娘娘……多虑，臣妾觉得……挺好。”

挺好两个字说出来，想必也是十分的勉强和辛苦。

她可以并不在乎陛下宠不宠她，可是，谁也不愿意在宫里孤单的了此一生。但是为保全家人，她只能牺牲自己，还要对害自己的人，虚与委蛇。

“如果……让你选择出宫，你会出去吗？”齐双知道这问的是废话，可她还是问了。

李可儿的手臂都在僵硬，脸上的笑容难以维持，眼神里带了一丝审视，像是怀疑齐双是不是饮酒了，在撒酒疯。

片刻之后，她迅速回神，笑着说：“娘娘是要允臣妾回府探亲么？那臣妾自然是愿意，谢谢娘娘。”

她轻易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但齐双却是认真地说：“我是说，出宫，不再为陛下的才人。”

李可儿一口气噎在喉咙，又想起身跪拜，被齐双按下，转头，看了一眼晚儿，晚儿会意，连忙有些慌张的带着其他宫女退出了殿。

“娘娘……臣妾可是做了什么错事？”李可儿颤声问。

“历往，赶妃嫔出宫，都是因为惩罚吗？”

李可儿点了点头，“多半，是送到庙里。”

“从此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李可儿垂目不语。那样的日子，她虽不喜，也有些害怕，但是，身为李家女，她能够承受。自己的未来她不是没想过，因为早就看透了一切。陛下容不得她，早晚会有这一天。

齐双低下了头，这可怎么办？她对这李可儿还真是狠不下心，如今感觉自己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生生的为难自己。

进宫容易出宫难啊。

就算她，能用什么办法强行把李可儿送回李府，可她以后如何面对四面八方的流言蜚语，谁还敢娶她？

“可儿，你……进宫之前，可有……喜欢的人？”

李可儿脸色一变，连忙摇头，“不曾。”

“你，随父亲出征，也算是见过世面，真的，就没有个知心的人吗？”

李可儿听了，缓缓垂下了头，神色有一瞬间的悲痛，但立即就显得云淡风轻，“不瞒娘娘说，少时，曾有一人，与我性情相投，只是……他早就战死沙场。”

齐双动容，难怪看她小小年纪，身上就那么沉静淡定，有一种看淡风雨的气度，还有些压抑，原来是经历了这些。

“啊，娘娘……臣妾……臣妾不是……”李可儿忽然感觉到自己跟齐双说这样的事十分的不妥，甚至很危险，立即想挽回，但，齐双只是跟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娘娘……那都是臣妾少不更事，只能算是青梅竹马的情谊，绝非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啊！”

看着她着急的解释，齐双摇了摇头，“放在心里很难过吧，聊聊挺好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