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世民,封四和毕老三都吓得不轻,赶忙施礼。李世民跟他们也没什么说的,摆了摆手,让俩人退下了。 李牧殷勤地请李世民坐下,道:“臣怎么能知道陛下会来工部,又怎么能知道陛下在外面偷听呢?刚才的话,句句都是臣的肺腑之言,没有一句假话。” 李世民笑了笑,道:“姑且信你一回。今日得空,朕想起上次参观工部未能尽兴,便又过来看看。方才李爱卿已陪朕走了一圈,看了工厂,又看了工匠们的住处。非常好,秩序井然,朕很满意。本来都打算回去了,听到有人说你来了,便过来看看。”其实他是为了治脚臭才出宫,从刘神威那里离开,见日头尚早,才拐过来工部瞅一瞅。不过治疗脚臭这样的事情,李世民是不可能提的。 忽然,李世民冷下了脸,道:“没想到却听到了有人想要开青楼的消息,还是伙同朕的兄弟——李牧,你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哎呦我的陛下啊!”李牧登时叫起了屈,道:“臣这回可是委屈大发了,臣为了此事,损失非小啊!陛下什么时候来的?可听全了?” 李世民如实道:“在你打人鞭子前后,之前的没有听到。” “哎呦!”李牧捂着心口,夸张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做坏事的时候,被陛下堵个正着,吃亏的时候,陛下却看不见,老天爷啊,让我死了吧!” “休要胡言,乱说什么!”李世民呵斥了他,道:“你又受了什么委屈,跟朕说个清楚。” “陛下,臣开青楼完全都公事。为此,臣搭上了马场的份子,大唐盐业和大唐矿业的股份,损失巨大!陛下还如此误会臣,臣不死了去,还活个甚么!” 李世民拧起眉头,道:“朕倒是听了个一知半解,这个股份那个股份的,到底怎么回事?” 李牧便提起了教坊司改革的事情,又把如何与李孝恭牵扯在一起等等前后事宜,都对李世民说了。 李世民皱起了眉头,道:“李牧,堂兄说得一点也不差,教坊司牵扯甚大,且是前朝旧例,你如此大刀阔斧,势必会引起公愤。这男女之事,说不清,道不明,最是缠人。若是那些伶人也反对你,就会更加难办。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朕觉得,还是从长计议吧。” 李牧没想到李世民也这样说,心里气愤。老子做这一切,最大受益人是你,别人扯后腿也就罢了,你还扯后腿? 倔脾气上来了,皇帝的面子也不给!李牧哼了一声,道:“臣以为陛下乃是一代雄主,不是沉溺酒色之人。没想到陛下竟舍不得教坊司,可真是让臣见识了。好,陛下既然舍不得,臣不管就是了。就让陛下沉溺于温柔乡中,也让我大唐效仿前朝,二世而亡吧!” “你个臭小子!”李世民气得拍了李牧脑勺一巴掌,骂道:“竟把朕比作亡国之君,你的胆子大得没边儿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朕有舍不得的意思,朕是在为你考虑,担心你得罪太多的人。你小子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歪曲朕的意思,该当何罪?” 李牧赶紧换上一副笑脸,道:“臣就知道陛下英明,绝不是昏聩之主。陛下的维护之心,臣心领了。但是臣既然得陛下信任,做了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就要做总管大臣应该做的事情。陛下信得过臣,当知道用人不疑的道理。请陛下相信臣,支持臣,臣哪怕披荆斩棘,也一定能够做到!” 李世民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一意孤行,朕也随你。只是你还没说清楚,为何非得开一家青楼,又为何要拿你的股份去置换。朕虽然不懂生意,却也知道,这样置换你是吃了大亏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牧笑了一下,道:“臣就是不想与人有牵扯了。” 李世民皱眉:“什么意思?” “有了内务府之后,臣打算以后只要牵扯到股份的生意,就以内务府的名义来做。赚的钱都算内帑里,这样也可以早日赚到一百万贯,供陛下打造无敌之师。臣虽然受损失,但臣想过了,臣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如今家里有酒坊和凤求凰两个买卖,赚的钱已经够用了。而且臣管着内务府,事情已经很多了。再处理参股的生意,确实忙不过来,不如当断则断,也给自己省点心,图个清净。” 李世民听到这些话,有感动,也有些惭愧,道:“也是难为了你,为了朕的一句话,让你如此操劳,又担了这么大的损失。只是朕还是觉得,你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大唐军侯。做生意,是为了朕,没办法。但你开青楼,这……于你的名声有损,朕如何过意的去。” “陛下!”李牧正色道:“臣请问陛下,社稷与名声相比,孰轻孰重?” “自是社稷重要,可这与你开青楼,有何关联?” “陛下,臣开青楼,也是为了挣钱,早日挣到一百万贯,陛下也能早日肃清四边。天下太平,百姓安居,臣也算是尽力了,区区名声,有什么可惜的,何况臣的名声,一直也不怎么样。” 李世民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臣也不在乎啊!”李牧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又道:“还有就是,陛下可曾想过。臣若不开这家青楼,那些被教坊司裁撤的女子,她们何去何从?” 李牧叹了口气,道:“她们中的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这种供人娱乐,纸醉金迷的日子。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就算是让她们去干活挣钱,她们也不想出那份力气了。若臣不开这家青楼,她们也会入这个行当,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个行当,算得上是暴利,来钱快。臣再想点新奇的花样,一年赚个十几二十万贯不成问题。” “再加上河间郡王有意做点生意,他又……好这一口。臣便想,一举数得之事,为何不做呢?不就是名声么,臣又不在乎!” “唉!”李世民叹了口气,道:“那你这些损失怎么补,朕不能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没有关系啊。”李牧摊摊手,道:“臣不在乎啊,送给陛下又如何?” “朕心里过意不去!”李世民摇头道:“你若想不出弥补之法,朕不能答应。” “这……”李牧想了想,道:“那不如这样,陛下,看看臣的这些股份能在平康坊换多大块地方,若是地方够大,臣自己再开一家赌坊,赚钱弥补损失,陛下觉得呢?” “赌坊?”李世民想了想,道:“也好,朕自登基以来,虽一直在打压民间赌戏。但效果甚微,私赌之事屡禁不止。赌坊更是遍地都是,也不差你这一家。只是这赌戏之事,里面的门道,你若不懂,未必能赚钱。你可想好了?” 李牧笑道:“陛下忘了,麻将牌可是臣发明的。” “你发明了又怎样,那日还不是输给父皇——”李世民恍然,道:“你是故意的?” 李牧嘿嘿笑,不说话。 李世民气恼道:“你小子真是长了个七窍玲珑的心,连朕都瞒了过去。这让朕以后如何信你?” “这都是小事,哄太上皇开心,无伤大雅。在大事上,臣可有瞒过陛下?”李牧知道李世民的性格,刚刚自己送了那么大的人情给他,他现在是不会真正生气的。 果然,李世民没有过于计较,嘟哝了两句,也就作罢了。李世民看着李牧,道:“你为朕承担的一切,损失的名声,朕心中都有数。你放心,朕必不负你。” 李牧心道,李世民最近怎么总说这种肉麻的话,倒像是痴男怨女在诉衷肠,恶心不恶心啊。你当我是个愚忠的傻子么?我今日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来日你知道我泡了你的妞之后做的准备。现在我损失的越多,付出的越多,你心里的愧疚就越多。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偏不信到时候你能狠得下心杀我。 况且,你哪里知道我的打算,赔钱的事情,不是我李牧做的。青楼固然挣钱,哪有赌坊赚得多?别人开赌坊,有赚有赔。我开赌坊,稳赚不赔。作为一个看过五十部以上赌片,学过概率学微积分的穿越者,若是算计这点事都算计不明白,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赌场的打算,是跟青楼一起来的。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出,李牧也得搞。名字他都起好了,青楼叫做“丽春院”,赌坊叫做“销金窟”,赚穷人的钱算什么本事。要赚,就赚有钱人的钱,什么勋贵、门阀、士族,一个也跑不了,削死你们这群老凯子! 陪李世民演了一出“君臣相惜”的戏码,李牧随着李世民一道从工部出来,一直到了朱雀大街才分别,李世民和高公公回宫,李牧则带着独孤九回了京东集。 刚从后门进院,迎面就撞上了一脸幽怨的李知恩。李牧莫名其妙,从马上下来,询问道:“怎么了这是?” 李知恩鼓了鼓嘴,不理他,红着眼睛往屋里走。李牧赶紧跟了过去,刚到门口,却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吓了一跳急忙闯进去,看到是白巧巧在哭,不由大惊:“怎么了这是?哭什么啊,是不是我老丈人死了?”